主仆两个正笑闹着,就听到了门外那熟悉的脚步声,韶韵收了笑容,清了清嗓子,径直回了屋子。阿玉看一眼韶韵,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忙往门边儿小跑而去,在天香正要敲门的时候把门打开了。
“我还说要敲一下呐,你这就开门了,可是真巧。”
看到阿玉开门,天香并不意外,言辞熟络,好似早就准备好了的。
天香对阿玉并没有什么主仆心理,相处起来的时候说不好是当做朋友,还是当做一个小辈在看待,态度的远近亲疏都有些不似对丫鬟的感觉,但因为韶韵先入为主以为这是自己的缘故,便从不曾觉得奇怪。
就好像她跟天香这种有些奇怪的相处方式,让阿玉一个外来的看了都觉得说不清弄不明的奇怪,但她自己却是全无察觉的。
人对自己总是有盲点,不是说她真的看不到自己的毛病,看不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但是在她的眼中,这些是可以被忽视的,甚至正是这些应该被忽视的存在才让一个人显得特殊起来。人无完人嘛!
“我这是听到了脚步声才过来的。”阿玉笑着说,姑娘不在身边,她对天香说话的口气也似随意了一些,玩笑话说着,相处自然。
天香一听也笑了,脚步声被认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熟了啊!
熟了好,熟了好!熟人才好办事不是?
四皇子府的事情不是没有人知道,一圈圈侍卫围着,是个人都知道不对了。
朝堂上的风向一透出来,也许不是他们故意透的,但官员们知道了。跟着官员们服侍着的下人也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必须要保密的消息,一个耳朵传一个耳朵的,最后平民百姓也能够知道。
只不过同样的消息,传到平民百姓的耳中到底要失了几分真。
明明是可能很严重的“弑父——篡位”案件,但因为“弑父”还只是怀疑。新君未立。各方言语没有统一,看着四皇子被出局了,软禁了,以为不会有问题的各位又开始窝里反了。开始提出不一样的说词。
谁知道四皇子是不是被别人诬陷的,又或者是众位皇子角逐,这一位不幸湿了脚。才成了最先被点上污点开出局的?下毒——诬陷这样的套路大家都太熟悉了,几乎是看到前者的影子就能够想到后者的动机。
而“弑父”不确定的话,“篡位”显然也不太能成立。
成为龙子龙孙的。有哪个是真心对那个椅子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一出生就是那样的位置,成长时就站在那样的高度,不往上一步,那就是不上进。而被寄以厚望长大的,无论是小时候为了得到父皇的赞许,还是为了看到母妃慈爱的眼神,他们从小都在争。跟兄弟比个高下,就好像一个班的同学为了成绩高低而暗暗较劲儿一样。
在老师看来是大家上进。应当表彰的好行为,在皇宫这个大家庭中,同样也会被皇子的师傅反应给家长听,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家长会,告知一下孩子的情况。任何时代,没有哪个家长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好的,听到好了的,皇帝作为父亲的心理也会骄傲一下——这个好的是我儿子呐!
可惜,狭隘的是,这个班只有皇帝的儿子,于是听到那个坏的,要么好心情不翼而飞,要么对那个好的印象更好,总之,那个坏的会留下一个很难磨灭的坏印象。
在孺慕之情满满的小孩子心里,见面不多,一向威严的父亲的赞誉是很重要的,而这个父亲不一般的皇帝身份,更是为他出口的赞语镀了一层金,沉甸甸的分量,金灿灿的颜色,让孩子抗拒不了地想要。
单纯为了那些赞扬喜欢,努力地学好努力地表现努力地争得更多的注意力,这些好像本能一样的讨好父母的举动,在这个皇宫之中,便成了一些以后争夺皇位的资本,甚至是小小的演练。
等到孩子真正明白了权力是什么,单纯的心染上了利欲的色彩,明了了自己的身份虽是皇子,却也有种种不同,要不怎么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呢?若要改善自己的处境,提高自己的待遇,得到更多更好自己想要的,就要更加努力得到父皇的关注,然而这种时候关注并不足够了,还要得到父皇分给的权力。
权力就好像是那下到钩子上的诱饵,吃掉一点儿就忍不住吃掉更多,而同样被吸引来的兄弟太多了,于是你争我夺,为了那嘴边儿的一点儿而矛盾丛生。
当大家都明白真正的大头永远在临水那人的手中时,谁会忍得住不去想,若是换个位置,自己会不会也能够悠闲坐在那里,看着别人为自己抛下的钩子如此“生动”?
这样的想象一开始就不能遏制,已经被培养成的性格,已经学会自己主动谋夺更多的皇子,谁能够舍下欲心,主动停住脚步?
落后就要挨打,这条道理,在古代还有另一种委婉一些的说法,“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退了之后是什么?皇子的身后,只有万丈悬崖。
地位太高,便受不了落下的空虚,那种空荡荡飘然无依的感觉,那种仰望着天空却永远不能接近,甚至越来越远的感觉,那种看着曾经自己的站位再也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
也许还有能够拉住的树木,维持住下坠的身体,稳住即将落入深渊的低谷,然后,也许以后可以借着这时稳住的位置慢慢图谋上升,但是那个最接近天空的位置,却是永远没有了自己的份儿。从可以伸手一争,到伸手也是徒惹笑柄,打在骨子上的失败怎能是高傲惯了的人能够接受的?
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因为孩子单纯的表现欲嫉妒心,走在了这条“争”的大道上,这时候再退。谁会允许?谁会甘心?又不是明知道失败,所以,一步也不能退。
眼前好像只有那一条路,终点也只有那一个,于是… …
太残酷的结果从来不会书写在史书上。着眼于朝代更替,大局变更的史书从来看到的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那些因为争夺皇位而死掉的失败者顶多只是皇位下的一块儿踏脚石。只是一个数字。也许连名字都不会留在史书上的数字就足以代表了。
就算那足够重要的留下了一个名字又怎样?难道还会是对他歌功颂德的威名赫赫吗?不是凶残就是暴戾,再不然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标准的反派没有可供翻身的优点闪亮,足够的缺点足以让任何人抓住他最不喜欢的一条抨击不停。认为这等人活该失败,如何如何该承受万民的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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