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摇头,我怎么会怨恨我的父母,是他们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尽管战火弥漫,尽管爱而无缘。
赢死了。子风在那晚离去。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不死族的消息。我渐渐忘了时间,火浣衣失去了光泽,远远看上去,我只是一个披着破烂皮氅的沧桑女子。后来,岸从鬼蜮里取出一把七弦琴。我学会了弹奏。时常弹给寂寞的月色。岸说,那是裘兰的琴,我想,管它是谁的,我只知道,我很寂寞。
更令人伤心的是,我再也没有梦见芒,他好像泡沫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除了记忆,我似乎再也寻不见他的踪影。有时候,望着空凉的月轮,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于是,我想到了幺儿。大战后,我连睡五年。那是唯一一次与芒在梦境中团聚。一定是幺儿,一定是他。
然而,在找寻幺儿之前,我还必须找到另一个人。一个坐在月亮里,望着瑶花飘落的男子,他白净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有时候,等待无关于爱情,只因光阴无澜,我又允诺去寻他。
这就是王的故事,一个漫长的故事,和一个需要等待才能了然的结局。
天亮了,云彩里透出清澈的日光。花生凑过来,定定的望住女子的眼:“炀后来怎样了?”
炀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个转世的人。女子轻轻笑着,然后指了指天边的日头。“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花生转过身去,他揉着眼睛,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那日头缓缓升起,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把清澈朗然的光洒落人间。
“她找到离盏了吗?”花生执拗的问道。
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找到了。”
“那他们要说些什么呢?”花生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会太阳,转过身来,却发现女子已经消失了。他忽然间觉得心里一空:“人呢?”
女子坐过的地上有一个粗布包裹,他走过去捡起来,轻轻揭开,竟是一把短剑,上面有着奇怪的花纹。花生顿时皱起眉头:“怎么会?”
火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头:“你小子掉魂了?快走!开拔了!”
花生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花纹……”
火雉低头看了看:“怎么是你背上的纹身!”
“还有这个,这是什么?”火雉指着短剑下面的一枚坠子,惊讶道。
花生垂眸看去:“好漂亮的宝石!”
从此以后花生再也没有见过女子,他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清晰的看见女子就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穿着火红的皮氅。他时常觉得,女子就是炀。随着他的长大,女子的面孔渐渐被遗忘了。那次偶遇仅仅成了一次命运的插曲。
后来,火雉死了,花生被一个叫鲧的人收养,改名为禹。跟随鲧的日子,花生治水的天赋被人们发现。八荒大地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只要有洪灾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在与自然的战斗中,花生成长起来,成了一个俊美的年轻人。
很多人来给他提亲,然而禹总是摇头。人们并不知道,在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就像天地初开始,旷古洪荒那惊鸿一瞥。
二十几年过去了,花生已经成了一个中年男子,为了治理南荒的洪灾,他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村寨。正值隆冬,山间覆满大雪。人们告诉他,不远的庭堂湖总是发大水,水势很奇怪,任凭什么方法也无法治理。于是,这里大部分土地常年浸泡在水中,人们没法种庄稼,只有迁徙去了别处。今年尤其特殊,炎热的南荒竟然忽然开始下雪,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雪,那雪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山峦。
禹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了一座山峰上。俯瞰着冻住了的水面,浩浩汤汤的洪水在几天之间冻住。这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仰起头,难道要出什么大事?
夜晚,他独自立在悬崖边,忽然间觉得一阵眉心开始猛烈的跳动。他有些惊慌,伸手去按了按,却发现手指头上映出了一道蓝光。
“这是什么?”他惊讶的盯住手指尖,那道蓝光映在上面,忽明忽暗。
就在他的脚边,一块半埋在泥土里的石碑上隐约刻着几个字,追风崖。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尖啸,对面的冰面上升起一团冰蓝色的火箭,直奔夜空,在禹的对面展开一朵清雅的花。
他跳下去,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崖底。这悬崖并不高,仿佛曾经破裂过,残败不堪的屹立在那里。
他眯起眼睛,夜幕中,冰面上立着一个人。借着月色,他隐约觉得那是个女人。
禹走过去,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在颤抖。额头的蓝急速的闪烁,犹如落入凡间的星辰。
“是你吗?”他的呼吸有些困难,手心里全是汗。
那人定定的立在那里,夜色为她笼上了一层神秘。
“是你!”禹的胸口梦里的起伏。“不要走!”他终于开始奔跑,一步步,踏在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她皎洁的面容在夜色的映衬下犹如梦幻,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卷起一道深蓝的光。
“你!”禹握住她的手,眸子忽的闪了闪。“你是炀,对吗?”
女子微微笑了:“叫我女娇吧。”
“女娇?”禹松开手。谁知,女子却一把将他握住。“但愿与君相守,也不枉我守护了你五百年的光景。”
“五百年!”禹疑惑的看住她。女子微微一俯身,竟翩然投入他的怀抱。
不远处的一块崖壁后,一个身披红衣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去。一道红光划破夜色,她的身上生出一对巨大的赤红色羽翼。接着,她的身体从夜色里透出夺目的光芒。
禹抹着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只觉得胸口好像一下子洞开了一扇窗,天边吹来的每一丝风都能透进来,清清朗朗吹散了所有的阴霾。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融在了风里。炀,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且去吧,你我终究还是无缘……
炀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她光洁的额头在夜色里微微发亮。
禹拉起女子的手:“你可愿嫁给我?”
苍茫的夜空中,划过一线璀璨的红光。炀终于寻到了他,那个坐在月亮里看瑶花的男子。她微笑着闭上眼睛,幺儿,请你为我织一个最美的梦境,那里有漫山遍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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