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你是炀。”孑孟捂着胸口,吃力的站起身来。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树林开始抖动,犹如一个焦躁不安的人。
“快走。”女子抓住他的手臂。二人如风一般朝外奔去。
待三人重新回到岸的身边,发现她已经昏倒在地了。大地在震颤,树木在渐渐走样。周围的一切如同浸泡在水中一般飘摇不定。
“把手给我。”女子朝孑孟和梨心伸出手去。
孑孟将岸背在背上,回过头来拉住女子。“把你的世界给我们,让我们安然走出惑心林。”
梨心不由自主的握住女子的手。三人十指交握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梨心狠命的睁大双眼,周围却只有虚无的黑。
“你知道路在哪?”梨心有些不放心。
“其实哪里都是路,认准一个方向,只要走下去,就能看见光明。”女子沉下眉头。
的确,她没有费力寻找出路,也没有努力辨别方向,她只是走,没有说一句话。朝着某一个方向,就像走路是一种永恒的姿态。梨心渐渐安静下来,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消失。没错,看不见路,就闭上眼睛。只管走,总有一天会走出去。孑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就像是未出生的婴儿。他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他知道,炀回来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当女子松开手时,梨心感觉到有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额头上。
“好美的夕阳!”她轻声赞叹着。孑孟缓缓睁开眼睛,“新的时代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
梨心不明所以,回头来看他时,几乎惊叫起来:“你的脸!”
孑孟欣慰的笑着:“我们快点回去吧。”他说话的时候转脸看向女子。
那身穿白衣的女子。乌黑的发几乎垂到地面。“我还可以回去吗?”她的声音谈不上悦耳,有些生涩的倦意。
“棪,你真的是炀吗?”梨心走过去,深深的看着她。
女子点点头,转身从孑孟背上接过沉岸。“你必须赶紧回去。”
孑孟点点头,然后缓缓伸出手去。“接下来的路。该由我来引领你。是时候回到我们中间了。”
炀抬起眸子,夕阳如同被天火融化的铁块,柔软的落在连绵的群山之后。
一朵娇艳的火花在夕阳下爆开,人族的欢呼声再次响彻整个山谷。人们准备了鲜花和果实。然而。当孑孟握着一个女人的手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人们惊呆了。很多人扭过头去,有些女人开始默默的流泪。宜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孑孟脸上的血管全部变成了黑色。一根根透出来。他原本就消瘦的脸庞此刻已经如同骷髅一般,胸前的衣衫空落落的。而他手里牢牢牵着的,竟然是棪。
“怎么回事!”他冲上去。拉住孑孟的袖子。
梨心连忙拦住他:“好了,大巫师有话要说。”
孑孟缓缓转过身来,众人鸦雀无声,连各部的长老都默默的站立着,用崇敬却哀伤的目光看着他。
“我们遭遇了前所未遇的重创。惑心林里的秘密就是她手里的这截木头。凡是修炼术法的人都不能接近它,如果你的灵力不能与其相抗衡,便只有被它吞掉。”说着。他大口喘着气。“是她帮助我们度过险关,因此。我要求人族接受她的到来。”
众人相视而望,各位长老上前一步,一齐点头认可。孑孟见状,缓缓露出笑意,转过身来对炀说道:“五百年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宜皱着眉头:“大巫师说什么呢?”
梨心竖起耳朵,然后摇摇头。
炀跟在孑孟身后,来到他的帐子里。侍从熏起胎发香,异香缭绕间,他缓缓吸了口气。
“我终于等到你了。”
炀望着他,眉宇之间升起一丝微笑。“五百年,用胎发香延命,总不可能只为等我。”
孑孟点点头。“你总是比别人先看到事情的本质。”
炀俯身坐在他的旁边,浓密的黑发垂落在脚边。孑孟定定的望着她:“你变了,和从前的炀有些不同。”
炀微微笑了。“我现在没有武器。除了这个。”说着,她从背后取出泽炯的玄铁剑。孑孟顿时笑了。
“炀,在这个时空里,你的母亲没能遇见你的父亲。”
“是啊,这都是我的错。”炀垂下头去,孑孟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所以,你也就不该存在。”他继续说道。
炀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头垂的更深了。
“可你竟然还活着。这只能说明……”孑孟叹了口气。“你遇见了那座城。”
炀抬起头,眸光荡漾。“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阿其看不到我的星宿,她说,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
“那是你父亲的血统。纯正的不死族红袖。”孑孟点点头。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阿其当年可没有看出来。”炀有些觉的奇怪,她有点不能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当年那个鲁莽的巴云。
“五百年能改变很多事。”孑孟微笑着,“别忘了,阿其虽然天赋异禀,却英年早逝。而我,虽然借用了灵蛇涎和胎发香,却实实在在的活了五百年。五百年啊,任多么轻狂的人,也都该变的透彻了。”
“是啊!你活了五百年,每天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而于我,却不过是纵身一跳。”炀苦笑着抬起头。“我们真的该好好问候一下彼此。”
孑孟笑着伸出手去,“你好吗,炀?”
炀也缓缓抬起手,二人的掌心凌空相对。“你好吗?巴云。”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风和煦的熏醉着人心。宜躺在草地上,梨心枕着他的胸口。身旁,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荡。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这是月见草吗?”宜看着小小的黄色花朵问道。
梨心点点头。“当然。”
“你能回来,我真高兴。”宜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下,轻轻的吻着。
梨心觉得有些痒,想笑,却又不好意思。“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她扭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帐子里闪烁的烛火。
宜摇摇头。“他们的世界。我们永远都不会懂的。”
“我们的事,他们永远都不会懂。”炀轻声叹道。
孑孟似乎有些倦了,他歪了歪身子,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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