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应翔的长老飞身上前,抛来一张银色的大网。那网上闪耀着无数的亮点,仔细看,竟然是丝线穿着石头,都是打磨的一模一样的玉璧。玉璧用以礼天,是收妖的法宝。
灵照被网在里面再也无法动弹了。
她披落的长发像浸入水中的丝线,柔滑的近乎完美,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不过想成为你们,我错了吗?”
她不断的低语着,在被人拖走时。我终于听清了她喉咙里的话。
我转过身去。
赢已经站了起来。莫站在她的身后。
“你,没事吗?”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她笑了,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好孩子,不愧是秉承了火的性格,廖的预言不错,你将会是人族最有能力的王,日后,人族必然会在你的带领下取代其他种族,成为八荒大地上的霸主。”
我惊讶的望着她。
“你并没有受伤?”
她笑着点头。
这时,廖忽然站起身来。
她的鼻孔已经渗出鲜血,苍白的眼眶望着我的方向。
“炀,火是神圣的,却也是不羁的,你暴躁的性格中带着正义和慈悲,然而,这一切都还需要历练……”
“历练?”我狂怒的打断了她们。“你们就是这样历练我的?”
赢默默的叹了口气。
“孩子,你是未来的王,你必须面对这些。”
“王?”我痛苦的转过身去,指着躺在地上,裸着身体的女孩。
“知道我为什么杀了她吗?因为我不想她再受你们的折磨!你们口口声声为族人谋福,却用她们做祭品。你们信誓旦旦,结果不过是自私自利。其实刚才那只魅并没有要害你,是不是?”我的眼里汹涌着愤怒的火焰,怒视着赢。
赢默默的盯着我,好久才缓缓点头。
“是的,她只是来乞求我。”
我已经看到她和廖的胸前都挂着一颗硕大的月长石,她们是能看到灵照的。
“她乞求你将那个死掉的女孩赐给她!”
我冷冷的盯着赢。
我第一次为她感到耻辱。为我是她的女儿感到羞愧。她,人族的王,竟然用计谋引诱一只魅,且利用自己的女儿来杀死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到十分疲惫,脑袋嗡嗡作响。
“孩子,你需要调教,我们要将你调教成最理性勇猛的王。”廖插嘴道。
我点着头,冷冷的笑了。我终于明白,她们要我做的王,不过是没有感情的木偶,是带领武士争夺地盘的强盗,是屠杀其他种族的冷血杀手。
我猛的伸出手去,扯落头顶的荆棘王冠,将它狠狠的仍在了赢的脚下。
谷想冲上来拦住我,却被赢摆手制止,我看见她眼中的愤怒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朝我扑来,然而,我还是倔强的收起燎天,转身消失在大殿上。
我已经顾不得族人是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我无法在如此自私的族人之间驻足,哪怕是片刻,我都觉得备受侮辱。
外面的风很大,泥土被骄阳蒸腾了一天,冒着最后的热气。隔着草鞋,我也能感觉到那又湿又热的地皮。王邑让我彻底的厌倦了。我朝城外走去,漫无目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草甸,柔软的细草,像女人的头发,她们垂倒在地,仿佛匍匐前进的动物,将眼前这块土地囊括在自己的身体之下。我默默的停下来,深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坐下,仰头看向天空。天幕墨蓝一片,笼罩在头顶,星子闪烁璀璨,就像神的眼睛。夜风吹过,草唦唦的响,我缓缓闭住眼睛。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的听力非常发达,在空旷的原野里更是如此。
转过身去,夜幕中,远远的走来一个人,身材高大却陌生。
我拔出短刀握在手里,却缓缓把头扭了过去,仍旧闭住眼睛。不要惊羡我的冷定,这是长久与自然搏斗的人之本能,处于我们这个阶段的人类,会怕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然而,却对看的见的危险表现出绝对的勇气和不屑一顾。这便是被后世称之为“原始”的力量。尽管只有十三岁,我却已经是只身入山狩猎的林中高手,连猛兽都不能令我惧怕,又何况是同类。
那人越走越近。后来,他干脆站在了我的身后不远处。
“你是什么人?”我淡淡的问道。
那人沉默了片刻,方才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即便除去王冠,你仍然在用王的口吻说话。”
我皱了皱眉头,缓缓站了起来。
那人仍旧立在原地。他的黑色的衣服与夜色天衣无缝的融为一体,空气里飘荡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我难以形容,好像是药,又苦又涩。
我转过头来,他的脸被黑色的麻布包裹着,我只能看见他额头的蚯蚓一样的黑色条纹。
“你是鬼蛙的长老。”我淡淡的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在夜色里显得非常精亮,好像两颗熠熠生辉的星子。
“奇怪,你的眼睛和白天不同。”我有些纳闷,很直接的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垂首笑笑。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听见从他鼻子里哼出的笑声。不是愉快的,更像是无奈。
“这就是鬼蛙人的眼睛,夜才是属于我们的天下。”他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我真切的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光焰,冰冷的好像是两抹刀锋。
见我没说话,他继续道:“北荒是不死族的领地,那里终年雪封,黑夜远远长于白昼,人们穿着厚重的兽皮和棉衣,在风雪里艰难的抗争。不死族是对人族最为仇恨的种族,即便默许了鬼蛙的存在,却时常会爆发战争。因此,鬼蛙在地下建立了井然有序的城池,我们已经习惯了行走在黑暗里。”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我默默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透彻明亮如刀锋般冷定的眼睛。
我点点头,嘴里却叹了口气,风很快便带走了它,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他缓缓走了过来,与我并肩站立。
在十三岁的我看来,他的身材实在是太高了一些。我仰起头,额头上显出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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