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晏玉还睡得迷迷障障的时候,沈大夫就又过府请了一次脉。
说是晏玉的风寒之症,也已大好,只剩下要好好的将养也就罢了。只是关着晏玉的脉象,说是思虑过重,恐伤了根本,所以还是要多多开解,来的更实在一些。
三寸豆丁般的小人儿,哪啦来的那么多的思虑。林如海听了脉案,先是疑惑,后又听旁边的人提起,小少爷在这次生病以前,那都是先生、太太、小姐三处跑的。
听了这些话,让林如海对晏玉的勤奋好学、恭敬孝顺还有友爱姊妹都很是满意。他曾经还有一度看着贾敏对儿子的溺爱,一直在担心那孩子长得骄纵、不知感恩了!现在这么一看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只是看着晏哥儿褪去高热之后苍白异常的小脸儿,林如海还是心疼了。
如果说,林如海看了沈大夫的脉案之后的心情是既愧疚且欣慰的话,那贾敏的反应就是是实实在在的心酸了!自己身体不佳,连累了这么小的儿子的就被时常牵挂,却又差点被歹人所害。
光是这么一想,贾敏就已经自责之下,哭的不能自已了。
“太太,小少爷纯孝,原是好事!您这样痛哭,不顾及自己的身子,等小少爷来看您的时候,不是回更加的担心吗?”赵嬷嬷瞧着贾敏哭的越发的伤感,只好柔声的劝慰到。
“嬷嬷说的在理,是我愚了!”贾敏并不是个一味只晓得哭泣的妇人,听着边上人的劝说,也就略整了整精神,复又问起了府中一众下人的处置来:“现在老爷又说是由嬷嬷来暂管内宅。那些下人们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周姨娘的院子空了,除了又掉了两个婆子过去看院子,其他的都打发了!”赵嬷嬷回着话,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冷笑了一声接着说:“本来周姨娘贴身伺候的更是会远远的发卖掉,不过那个雀儿倒是因为她的一片忠心为主。得了老爷的额外恩赏。允了她守灵。也只能以后徐徐图之了!”
听了赵嬷嬷的话,贾敏的眼睛眯了眯,翕了翕嘴角,最终还是淡淡的说:“晏哥儿院子的那些着三不着两的也留不得了。既然是发卖了下人之后。还是要重新采买一批。那样的话,就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梳理一番。也不必局与是哪个院子里的,只要是不安心当差的。还是一起打发了吧!”
“可是,老爷....”这是要好好的震慑一下府中的下人了啊!可是老爷明明是不喜这样后宅大的波动的啊!太太往日里一年倒是有小半年的时间病着,并不会违背了老爷的意思。
“无妨。就按照我说的去吧!”贾敏看着窗外,开始萧萧索索刮过的秋风,低低的一叹:“以前总是在争,总是在掩盖,有了什么苦楚,也是强忍着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只是现在黛姐儿病着。晏哥儿差点被人害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太太。不可意气用事...”赵嬷嬷知道贾敏心中的苦楚,想劝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去吧!”贾敏说着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转了一个身,背过去一动不动的似是马上就已经入眠了一般。
赵嬷嬷明明知道,太太其实并没有入睡,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拒绝了再交谈下去而已。转而又想到了,经历昨天小少爷的破折之后,太太劳累的一天,还是最后在听到了沈大夫的保证的消息,才略安慰下来。谁知道,晚上的时候居然咳了血出来。
太太拦着紫芝不许她往外传,只是那丫头的心里没底,后来还是找了机会悄悄的告诉了赵嬷嬷。
可即使是赵嬷嬷,眼见着贾敏一时皮包骨头一样、将是油灯枯尽的身子,又能又什么办法,不过是背后哭了两场。面上还是装作不知的陪着而已。
赵嬷嬷虽然是劝说着贾敏过于激烈的行事,怕是会惹恼了林如海,但其实她的心中也是赞同这样的!
毕竟贾敏现在身在病中,赵嬷嬷就算是暂时的代管了府务,终究是个奴才,名不正、言不顺的。主母不能理事,还有一个心机深沉的钱姨娘始终虎视眈眈的守在一边。除了那些个当年从贾家一起来的陪嫁,还有仅有的几个比较老实的忠仆,之外的下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在观望行事。不然的话,又为何会发生小少爷被害的事情。
雷霆手段对震慑,还是很必要的。尤其是与现在还没有自保能力的少爷、小姐面前。
赵嬷嬷既然得了贾敏的准话,她是惯会安排这样的事情的。先是遣了几个起那些日子跟在主事的两个姨娘后边的人,又零零碎碎的处罚了写个不听话的。
此时跪在赵嬷嬷眼前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钱姨娘院子里的小丫头绣珠。
“嬷嬷。之前...之前是...”进来林家的内宅像是大换血一样的,几乎被赵嬷嬷盯上了的,不出几天就一准被撵了。
绣珠原就是得了正院的好处,说是钱姨娘那里有什么异动的话,就赶紧报给太太知晓。只是她之前眼见着听说是太太愈发的不中用了,以后林府都要归在两位姨娘的手中。这样的话,绣珠对于她跟正院的联系,看的就有几分不确定了。
在这样情绪的唆使之下,绣珠也并没有在关注着钱姨娘小院里的动静。就算是偶尔应该有所怀疑的地方,她也并不在是想往常一样的赶紧报给正院。
懒散的日子过得习惯了,绣珠眼下虽然害怕,却还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可以暂时救救命的消息了。只好期期艾艾的拖着时间,一边在想着办法。
“恩,你老子娘都是在城北的庄子上做活的吧?”赵嬷嬷倒是没有逼着绣珠问什么。口气和缓的倒像是在跟她闲话家常一样。
瞧着赵嬷嬷的态度,绣珠的心里先是一松,终于有点不犯忌讳的话说了,马上接了口:“嬷嬷说的是。奴婢的老子娘还有兄弟都是在城北的庄子上做活的。”
“在在府里当差,这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你可是会想他们?”赵嬷嬷轻捧着茶盏,徐徐的吹了吹热气,又拿在了手中,并没喝下去。
赵嬷嬷这话....难道是会把自己的家人调到府里面来当差吗?是啦!进来内院打发了不少的下人,哪里会短缺人手应该也是有的。自己虽然最近没有什么功绩,但好歹也算是正院的人啊!
这么想着,绣珠眼角眉梢的喜意就掩也掩不住的流淌出来。
“前个,我还和太太说起,绣珠定是想着她的老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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