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太阳,像火球一样炙烤着万物,大地顷刻间冒烟了,热得出奇。
肖天行穿着马褂,戴着一顶破草帽,脖子上挂着一条褪色的毛巾,肩头上挑着满满两坛自保定城买来的香飘四溢的酒,行走在群山间……
他脸庞淌汗,双眼锐利,步子铿锵有力,直奔黑风寨。这是肖天行刻意精心的乔装打扮,目的就是顺利潜入黑风寨,侦察匪情。
黑风寨自古都是土匪的巢穴,延续多年,曾经一支八路军部队攻打多次,都未攻破,只缘于它的地理位置相当特殊,盘踞坚固……
寨子坐落在半山腰,不算很大,但地势甚高,坡度陡峭,两边是一排排破旧的房子,中央位置是聚义厅,比较宽敞,而且还有诸多地下暗道,直通后山,是各当家商议重大事议的地方。两侧是陡峭的山峰,不容易攀岩,寨门口前是一个斜坡,缓缓延伸到山脚下,便于隐藏狙击,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黑风寨远远地出现视线里,肖天行警惕地抬眼一扫,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声吆喝起自编的荤歌。
“好酒!好酒!喝了一口,前后通气爽到底,喝了两口,和小姨子缠绵到天亮,喝了三口……”
醉人的酒香弥漫开来,香飘十里群山。
寨子门口搭起一个高高的大台子,上面站着两个手持两杆猎枪的土匪,耀武扬威。下面也站着两个土匪,腰间别着驳壳枪,贼眉鼠眼地向山脚下张望,鼻子里闻到一阵酒香,馋得快流口水。
“卖酒的,把酒给爷挑上来。”一个矮瘦的土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喊道。
肖天行怕露出破绽,提防有诈,仍大声吆喝着荤歌,不答话,装着什么也听不见。
“卖酒的,你奶奶的,把酒给老子挑上来。”矮瘦的土匪火冒三丈地大声吼道。
肖天行见鱼儿已经上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挑着酒气喘吁吁地跑向寨门口。
“这天真他娘的热,给老子来两勺酒,爷凉爽一下。”矮瘦的土匪一脸的阴笑,霸道凌人地嚷道。
肖天行麻利地放下酒坛,解下后腰间的一个小勺,打开酒坛盖子舀了满满一勺酒,赔笑道:“爷,这可是上等的好酒,正宗的女儿红,可解渴了。”
矮瘦的土匪接过勺子,一仰头,喝了两大口,勺子见了底,陶醉地说道:“果真是好酒,真他娘的爽。”
另一个尖嘴腮猴的土匪忍不住也喝了一勺,得意地笑道:“不错,这酒爷要了。”
“王大麻子,把酒收好,晚上给兄弟们解解馋。”矮瘦的土匪回头冲寨子里高声喊道。
王大麻子四十多岁,一身肥肉,胖如猪,满脸麻子,是个操锅弄瓢的伙夫。
听到喊声,王大麻子忙跑到寨门口,寒暄了几句,肖天行跟着他挑起酒走进黑风寨。
“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一个高个子土匪上下摇摆着色子,奸笑地吆喝道。
“老子就不信邪,压大。”
“老子也压大。”
砰的一声,高个子将色子罐重重地扣在地上,中指微微一动,显然在抽老千,他一声冷笑:“开了!”
“他奶奶的,怎么又是小,老子输得连逛窑子的钱都没了。”土匪们个个灰头土脸的叫爹骂娘,垂头丧气。
“不好意思,兄弟们,爷赢了。”高个子土匪一脸阴笑,忙将地上的铜板揽入怀里。
寨子里,阴凉处七八个土匪聚集在一起玩色子,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肖天行挑着酒,脚步慢下来,冷眼一扫,只见墙角并排放着二十多条破旧长枪,而十几把驳壳枪都别在土匪们的腰上,还摆放着十几把雪亮大刀片子,寒光闪闪,没有重武器,看来黑风寨里估计有五十多个土匪,肖天行心里有了底。
“小兄弟!看什么了,伙房在这边儿。”王大麻子回头厉声说道。
“来了,来了。”肖天行心中一惊,忙加快脚步跑过去,笑脸道。
左拐,走进伙房。
哗啦啦的声音,肖天行将两坛酒倒进酒缸,憨笑道:“爷,这可是上等的好酒,您就赏俺两个辛苦钱吧!”
“行,赏你五个铜板吧!”王大麻子尝了一口酒,阴笑道:“你等着,爷去账房里取钱。”
说着,王大麻子转身离去。
肖天行见王大麻子已走,警惕双眼一扫寨子,四下无人注意他,他机灵如猴,身子一闪,人飘进后院。
刚走进后院,肖天行一下子停住脚步,惊叹着张着嘴,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三十多包沉甸甸的大麻袋,麻袋上血迹斑斑,估计装麻袋的马车土匪拉不上山,马车哪去了?
肖天行走过去,抬手抚摸着一片血红色的麻袋,心里燃烧起一股愤怒,没错,这确实是郑排长押运的村民们捐赠的血狼团兵粮。
狗日的土匪,老子要一刀刀活劈了你们。肖天行牙咬得咯吱作响。
“不许动!”突然,一支黑洞洞枪口顶住肖天行后背,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肖天行心中一惊,身体一震、双眉一扬、纹丝不动。
肖天行身后站着一个细高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驳壳枪,脸色冰冷,一只眼睛如狼眼一样凶残,是个独眼龙,他就是黑风寨心如蛇蝎的二当家--------单二炮。
原来,单二炮刚走出聚义厅,就发现行踪诡异的肖天行。
“告诉我,你是混哪路的?来黑风寨有何贵干?”单二炮握枪的手猛得一用力,一字一顿,冰冷地问道。
“兄弟!当心枪走火,伤了自己。”肖天行双手握拳如铁锤一般,漫不经心冷声说道。
单二炮心头一征,他已经感觉到肖天行浑身一股肃然杀气,杀气逼人、无坚不摧。
突然,肖天行闪电般猛地一转身,飞脚反腿一个横扫,速度如一道疾风,措手不及、力度威猛、干脆利落……
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却射向了天空。
同时,单二炮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毫无防备,哪还有招架之功,身体和手中的驳壳枪瞬间弹飞出去。
肖天行见状猛地一个腾跃,身体已贴近后院围墙,双腿起跳,双脚猛地一蹬围墙,噔噔几下,如冲天的雄鹰一样飞过围墙,一头钻入丛林,不见人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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