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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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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相约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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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署送达给任先生的公函上规定,全县所有的私塾必须在年底前或关闭或改为代用学校,但改为代用学校前必须经县署教育专员组织县里国民小学里高资历的教师对其进行塾室考评及塾师考核,考核合格的私塾学校方可以改成代用学校继续收学生教学,考试合格的塾师可以继续在原校留用也可以转到国民小学任教。是关闭还是改代用学校都要求每间私塾在十月底前呈文上报,如果到时不报即视为自动关闭。

    任先生本来就打算关闭竹林书屋的,因此他无须为那个什么劳什子考核费神费力,但是他却必须做好书屋的善后工作,比如他要一个个地通知学生家长来塾淡话,对关闭塾室的事表示无奈和抱歉,然后对他们子女的将来也得有个建议和交代。许多学生家长都不识字,乍然间关闭塾室,难免让他们感到不安和揣测,而且也不能让孩子的教育半途而废呀。

    所以任先生必须做好相关工作才能让书屋平静关闭。最让任先生头痛的是厘清财务上的账目。按以往的规矩,今年开学后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交了全年馆金钿的,而另外三分之二的学生只在中秋时交了半年的馆金钿,其余的是要挨到年底放假前才来交齐。这就让任先生犯了难:现在县署对每个私塾都下放了整顿公函,不久之后必然全县皆知,而现在距离年底还有三个多月,如若一次性交足了全年馆金钿的学生家长闻讯后要求退学退费这可怎么算?还有,那些只交了半年的学生又如何向其家长索要余下的馆金钿?而且该索要多少,半年的还是三个月的?

    这些问题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让任先生头痛不已,他只是个儒学夫子,只知道熟读圣人书,并不精于计算,平时家里的用度化销都是由夫人陆氏精打细算地调配着,不需要他操一点心,他要做的只是教好学生就行了,可现在让他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去计较,这就和赶鸭子上架一样,确实勉为其难了些。

    可是,这关系到自己一家子将来的柴米油盐生计问题,不好好计算一番又似乎不行。任先生纠结好久,最后决定还是把塾里学生每个人的馆金钿都先算好再作打算,他要先造出一份明细单来,再确定该如何做。于是,他决定在九月廿四放一天假,一则他要把帐目好好理一理,有几笔账,夫人陆氏可能会比他记得清楚。另外么,他突然觉得累了,就象脱力般周身无力,也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引起的还是他的身子的某个零件出了问题从而给他发来的警告,所以他需要憩息几天休整一下。

    当任先生逐班通知放假之事时,几乎每个班的学生们一听到就立刻欢呼起来,饶是任先生再是如何的冷静,乍然间遇到这种场面也不由感到既意外又尴尬。

    私塾里的学生除了过年前放的那个大假外平时基本上没有假期,如果学生身体不适或是家里有事不能来,就要向先生告假,告假方式口头的书面的都可以,一般先生都会允假,除非先生吃定这个学生是在说谎,那就不仅不允假还会家访,大家都住在一个城里,稍微打听一下就会找到家门,这时,这个学生就等着吃他老子的拳头和他姆妈的鸡毛掸好了。如果不告假或是说不出翘课的理由,先生就会以旷课处理,等你数天后回到学校,你就会吃惊地看到一大堆惩罚性作业,此时,除非你事先精力超好,否则不等你完成作业肯定就自个先累趴下了。

    听到塾里要放假一天,鲁荣明不禁喜出望外,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早几天那个胖女孩就特地来书屋找到他,说她已说服张丹桂一起去他三伯伯家看兔子,具体时间就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了。

    胖女孩和他说话时张丹桂就在边上写小楷,她只是在胖女孩进来时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专心致志地写她的字,再也没有抬起来,似乎他们俩人谈论的这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胖女孩和鲁荣明说完话临走前和张丹桂打了个招呼,她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向她颌了颌首算是作答,然后就又扑在桌上继续写字。

    张丹桂的这种冷漠态度令鲁荣明心里很是失落和难过,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只得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那个胖女孩的身份鲁荣明今天总算是搞明白了,她是张丹桂的姨表姐,叫莫文馨,比张丹桂大一岁,和鲁荣明同年。

    这莫家在雁城是开轿行的,以出租轿子为生,开了已有二十几年了,生意一直很好。江南一带,轿子是仅次于摇船的一种交通工具,主要用于短途出行,如果是长途的话肯定首选航船。

    雁城有三家轿行,莫家轿行是最大的,轿行里有三顶花轿和五顶素帷小轿,空闲时那轿子在堂屋里沿墙放了一溜,很是壮观。花轿是专供婚嫁迎娶人家用的,四周的帷帐用的是绣有龙凤呈祥的杭缎,轿顶四周有珠子流苏垂下来,起轿时,由四个轿夫中的一个发一声喊,四人同时起力抬起轿子,那流苏就在晃动中流泻出一片霞彩,煞是好看。花轿的租用季节性很强,平时闲在那里没人租,每年入梅前,轿行里的人还得将轿子绸缎帷帐折下来洗净后晒干熨平收好,不然在梅季里长霉点后就租不出去了。进入冬月后,娶亲的人家多了起来,花轿便不缚租用,此时,就要事先排队预定,才能租得到轿子。

    素帷小轿是供妇人出行的交通工具,季节性不是很强,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人来租。那时女人多为小脚,出行不便,富裕人家大都自备有轿,家里有点钱但又配不起轿养不起轿夫的就上轿行里来租用。这种情况和如今的私家车和租车行非常相似。

    轿子必须要由轿夫来抬,在莫家轿行里租轿时也有轿夫同时上前侍候,但这轿夫,却不是莫家轿行里养的,而是城里的苦力或是扛活的农人在轿行里挂单的,那些轿夫每天一早就守候在轿行里,遇到有人租轿,就会自动出来两个相迎,如果雇主不太挑剔,这两人就是这位雇主的轿夫;如果雇主挑剔,那就任他在等候一旁的几人里挑选。

    轿夫所得的力钱分配是三三制,即三分之一归轿行,余下的由两个轿夫一人得一半。这种分配方式用现在的话来说,也是当时轿行里的一种潜规则。出了大力的轿夫们并没有被轿行抽去三分之一的力钱而有怨怼。如果你不满,那就大可以不做,想做的人还很多呢。

    莫文馨的父亲是莫家轿行里的长子,现在就是由他在经营着轿行里的生意。莫文馨是家里的长女,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弟弟们全在蔚文学院里住读,而她因为是女孩子,她父亲受孔子“女子无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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