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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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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三更求首订)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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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子规,匆匆去二门外将宁娥的话交待给长庆,便立刻赶回拢香院,急赶慢赶,赶到院门口时,心都快跳出腔子去了,她扶住门边,深深吸了几口气,园内槐花早已败落,其实就算盛放,这里也闻不到,不过,子规早已将那香气藏进心胸深处,想念时提出来,便可依赖这滋味,平复心情,安慰自己。

    院内人群已经散去,小丫头令儿地下站着,正细细检查晒出来的大毛衣衫,子规上前笑道:“令儿,这会子大太阳底下站着,热不热?”

    令儿回头一看,见是子规,便嘟起嘴来,不肯说话,子规正奇怪,绮墨从廊上过来,叫道:“子规,别理她,叫她干活就是这付嘴脸了,早起两碟鹅油玉荫糕,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令儿忍不住开口向子规抱怨道:“子规姐姐你说,我才好好地在屋里掸尘,人来人往地回话,我也没碍着谁,就是刚刚长安一进去,书桐姐姐就让我拿出大毛来晒,我才掸了一半呢,这大正午的,叫我来这地下晒衣服,可不热坏人了?”

    不待子规开口,绮墨便骂道:“你这狗油蹄子倒会犟嘴,晒大毛小毛,不是正午大太阳,还等到日落后不成?你当你是小姐呢,身娇体重的?怕晒坏了找不到婆家不成?”

    令儿被骂,不敢直接回嘴,只得继续用手拂过毛面,嘴里嘟噜着:“才搬了这些花啊草啊的来,又是从园子里,花厂子里来的,也不知有虫没有,若飞上来,我可管不了。”

    绮墨由台阶下来,嘴里更骂:“脂油蒙了心的,说你还敢回嘴呢!让你做你做就是了,还说个没完了,真当大奶奶是好性儿是不是。信不信我一会儿说去,嘴不撕烂你的!”

    子规见绮墨手里端着宁娥夏日家常惯用的绿玉杯,便知是给宁娥送茶水,忙伸手接了过来,又软语劝绮墨道:“姐姐别跟这小人一般见识。她哪里懂得许多,慢慢教给她吧,大热天的,别气坏自己身子,奶奶听见了,也是不好。这水我来送吧,姐姐歇息就是。”

    绮墨听了,这才收声不语,却用食指点中令儿额头。又怒瞪其一眼方罢,令儿再不敢多话,只得忍气吞声。

    子规端着杯子,慢慢上了台阶,只觉心跳得太快,她立住脚,又深吸一口气,方进屋去。但见屋内。书桐打着扇,宁娥正坐着,以手撑头,听长安说话,那长安正说到:“杭州倒确是个好地方,只是每年去几个月,也不觉得特别了。”

    子规慢慢走到宁娥身边,将绿玉杯递上,宁娥接过。呷了一口又放下,却再开口道:“听说,西湖七月半看月,甚是热闹,光是各色人等,就够看不止了,竟谈不上观月了,可是当真?”

    长安笑道:“大奶奶虽足不出户,倒也闻多识广,说起西湖七月半。人山人海竟还不够,各色楼船,上载峨冠名妓,又是童生戏优,有唱的有吟的,有说笑的,吃喝玩乐,简直说不尽的享乐,述不完的高兴。”

    宁娥听着便对书桐子规道:“你们听听,爷们在外,竟如此高乐,这么说,也难怪二爷不肯回来了,这里哪里比得上那西湖美景?又有众多玩乐。”

    长安笑回道:“爷的心思,我可不敢乱猜。”

    宁娥又道:“我们是出不去那地方了,不过听你说说这些,也能解解闷,强如这里呆坐着。曾于书上读到西湖香市,说是柳明桃媚,春光正好之时,也是岸无留船,寓无留客,肆无留酿的,可果真如此?”

    长安忙回道:“大奶奶说得是,原来书上也这样说?若论起来,那昭庆寺两旁,当真是卖什么的都有,簪珥牙尺,木鱼嬉具,凡世上有的,没有这里无的。只是人多,数百十万男女老少,日日在那里左右不离,我只陪二爷去过一次,也是听闻许久,当去见识见识,却几乎挤不出全身来,险些将人都压扁了去,二爷回去后说,再也不敢去了。”

    宁娥听了直笑,书桐便凑趣道:“这是哄我们这起没出过门的人开心罢了,到底还是出去玩乐好些,不然,二爷怎么每年都要去?”

    长安听她这样说,倒不好再接话,只好笑笑,宁娥便转开话头道:“你那大胖小子呢?媳妇可还好么?”

    长安回道:“托大奶奶的福,都好,那小子肯吃肯睡,只是白夜颠倒,倒将我老娘忙坏了。”

    宁娥点头道:“这也好,你娘下去了,倒正巧帮你的手。你爹今日送租子来了,想必这会儿已经去你那儿看孙子了。”

    长安道:“多谢大奶奶赏赐,我娘听说大奶奶赏了十两银子,在家里便对我说,你必要亲去面谢大奶奶,多多上覆,我是有错在先,赶出园子来,也怨不得大奶奶,倒可见大奶奶理家有序,赏罚分明。”

    宁娥笑道:“看不出来,你倒学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了。”

    长安讪笑道:“大奶奶说哪里话,不敢不敢。”

    宁娥静了片刻,又开口道:“每年回来,二爷都送好些东西到各房,说起来,杭州倒像是第二个家了,年年都要去探视一番。”

    长安见这话来得奇怪,不知如何作答,便只低头笑了笑,宁娥又接着说道:“只怕,那织造衙门的路,你都走熟了吧?我见送来的那些个缎子,皆是上造的,今年更是华贵,想是替蔡太师准备生辰礼之故?”

    长安答道:“正是,年年为了太师生辰礼,都要在杭州精调细选,只怕不合他老人家心意,要出新,又不得过逾,说起来容易,行起来当真难上青天。今年又值他老人家整寿,更是费尽心力,只怕不得承意,好在,也都已办妥,送进京里,也都妥当了。”

    宁娥又端起杯来,呷了一口,若无其事问道:“当真费事,就为个生辰礼,每年都要在杭州耗上小半年?我看过帐目,二爷的花帐可不少呢,长安,你说是不是?”

    长安见宁娥突然说到这里,一时愣住,宁娥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你们二奶奶,你怕什么,我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长安这才松了口气,也笑起来:“那杭州是何样地界,船娘名妓,数都数不过来,若一天见一个,一整年也见不完全部,再者,二爷也不是那样的人,也都是陪着衙门的老爷,玩笑罢了,若说真心,那是一个没有的。”

    宁娥又看了书桐子规一眼,脸上全是笑意:“你们听听,他当真是二爷的好跟班,我面前还打马虎眼呢,才已说了,我是不管这帐的,不过闷在这屋里,听个乐罢了,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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