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免多虑些。“
大奶奶鼻息中轻哼了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可那琴丝到底是从小跟她到大的,一直跟到这安府中,还有什么心思她能不知道?便将那漆盘放在桌上,静没声音地挥手将众人赶了出去,只身陪着大奶奶。两人都不说话,只见那桌上放的小金鼎里,青烟冉冉腾起,篆缕丝丝,香气萦绕在身边,安稳宁静,体贴人心。
良久,大奶奶伸手将那茶钟拿起来,啜了一小口,琴丝眼见着,问道:“大奶奶,茶凉了,我去换一钟吧。”
大奶奶将茶钟放下,说道:“不用,横竖都是个苦字。”说完自己反笑了起来,怕人不解意,却又担心自己太着意。
琴丝只作不知,却说:“过两日,明前新茶上来了,就要好些。”
大奶奶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
“二奶奶刚叫人来说话,说二爷快回来了,许就是这两日到家,让告诉大奶奶一声,好到时候准备。”琴丝见她缓过来似的,便慢慢将这话说了出来。
大奶奶愣了一下,说道:“知道了,吩咐下去,将二奶奶那边再归置归置,打扫干净了,大厨房也准备着,吃过午饭,你挑几个人跟我去楼上库房,拿些东西出来。”
琴丝哎了一声,将桌上的甜食罐子盖子揭开,大奶奶捡了块酒香槟榔放进嘴里,屋里便又静了下来。
窗外恰是一派春色,廊下几株桃花开得正好,影影灼灼地直在清绿色窗纱上扰人,大奶奶见状也坐不住了,对琴丝说:“出去走走,看看花也好,不然白辜负了。”
走到游廊上,见那桃花甚是娇艳,琴丝不由得凑上前去,以手轻抚:“大奶奶,这花真美!”
大奶奶也微笑着点头:“可不是美,一年也就这个时候罢了。”
两人正看得出神,突得一阵清风吹过,带过来一片白絮,将那粉红生生蒙住了,点点粘住花瓣,欲夺其艳。琴丝恨得直跺脚:“这讨厌的杨花!直叫人恨杀了!每次都让人见不得,既无花形,又无花香,却开它做甚!”
大奶奶却细细看那翻飞的云朵,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唉,怕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琴丝,算了,已经败了兴了,不去理它倒好。咱们到你二奶奶那去,看她做什么呢。”她习惯性地将心思按下,招手唤回还在嘟嘴生气的丫环,二人转身,顺着游廊,缓步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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