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虹和李泰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近了梦泉轩。只见轩门半掩,若有若无的丝竹声传进江雨虹的耳中,那丝竹声带着淡淡的寂寥之意,竟然让江雨虹瞬间有些失神。两个人也不再往前走,站在假山边上,打量着面前这座琉璃做瓦,青砖为壁,灯火闪动的房子。
迎客的少年一直站在他们身侧,也不担心这两位客人会闯进轩中。毕竟到这里来的诸人都自恃身份,不会做那种煞风景的粗鲁事件,被柳心心姑娘轻视。
江雨虹回头对李泰说道:“到了轩前,却见不到美女,反而让人更加好奇。”
李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迎客少年,挥挥手说道:“你先退下,我们自行在院子里逛逛。”
少年行礼退去。
李泰见周围没人,才低声笑道:“素来都是男人听到美女之名,心痒难耐,想要一睹真容。怎么,雨虹你一个女子,怎的对美女也有这般兴趣?”
江雨虹白了李泰一眼:“女人只怕比男人更对美女感兴趣。只不过女人嘛,其实更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美,顺便和她自己比较比较到底谁更美。”
李泰还想调侃江雨虹几句,却看见江雨虹看着梦泉轩的眼神凝滞了一下,他顺着江雨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从梦泉轩的门里走出来。
这个男人江雨虹和李泰都不陌生,正是金钱帮帮主云飞扬。
云飞扬此时也看到了站在假山侧面的李泰和江雨虹,他双眉一挑,狂狷的目光在李泰和江雨虹面上一扫而过,随后就哈哈一笑,走了过来:“拜见魏王殿下,想不到魏王殿下也有如此雅兴。”
李泰挥挥手,摇头笑道:“叫我魏公子即可,云帮主不必多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云帮主今晚好运气,竟然在梦泉轩里占了一席之地。”
云飞扬虽然面对着李泰,但是目光却看向了李泰身边的江雨虹,目中先是露出一丝疑惑,随后却又恍然大悟,嘿嘿笑了笑:“这位小公子看着分外眼熟,莫非就是我认识的那位朋友?”
“云帮主眼力一直很好。”江雨虹淡淡地说。
云飞扬目光闪动,俊美中带着三分邪气的面容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笑意:“云某今晚本是请了老朋友到梦泉轩一叙,既然魏王和江……公子也到此,云某就和朋友让出梦泉轩的位置给二位。”
李泰听云飞扬这么一说,表面虽然若无其事,依旧从容温和,实际上内心却是在揣测,云飞扬这种做法,难道是向他主动示好?要知道金钱帮的背后有着长孙无忌家族的支持,而长孙无忌,则是太子李承乾最硬的一个靠山。云飞扬当然知道现在魏王李泰是李承乾最大的对手,他这么做,必然有深意。
李泰心里还在揣摩的时候,江雨虹却已经笑嘻嘻地说道:“云帮主既然让席,我们要是不接受,那不是不给云帮主面子嘛。云帮主,多谢你啦,让我能一睹柳心心姑娘的风姿。”
云飞扬眉毛挑起,狂狷的目光停在江雨虹身上良久,随后才笑道:“以江公子的风采,今晚当能和柳姑娘私下对饮。若是云某猜对了,那么江公子可就欠下云某一份人情。”
江雨虹淡淡一笑:“若是云帮主猜错了,那么云帮主可就欠我一份人情了。”
“好,那就请魏公子给云某和江公子做个见证,这个赌,云某就赌定了。哈哈。二位请。”云飞扬带着江雨虹和李泰走进梦泉轩,进门处是一扇屏风,屏风两侧垂着卷帘珠幡,都是华贵之物,却并不显得张扬。珠帘边上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修眉俊目,亭亭玉立,穿着淡蓝罗衫,同色长裙,正微笑掀起珠帘:“三位公子请。”
江雨虹看见这门边的侍女,姿容都是上上之选,顿时更加好奇,这梦泉轩的主人又会是何等的风采?柳心心安排这样一个侍女立在门边,显然是掉人胃口的手段。江雨虹越加的佩服这幕后策划人。
云飞扬先请李泰进去,随后携着江雨虹的手臂一起进到里面的小前厅,显得极为亲热。江雨虹知道自己反正挣不脱云飞扬的手臂,索性随他去了。穿过小前厅,才进入了正厅。江雨虹就看见正厅里面九张矮榻,呈扇形摆成三排,每排错落有致,这样前排宾客就不会挡住后面宾客的视线。矮榻前面放着案几,上面摆放着酒水点心。
三排矮榻都对着中央的一个圆形池子,池子略微低于地面大概有一个台阶的高度,池子中间放着一张琴案,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精致繁复的图案颇具异国风情。这里应该就是柳心心献艺的地方。
江雨虹再赞一次,这圆形池子设计的极为巧妙,表演者所在的位置比宾客的位置低一阶,这样就在潜意识中,让宾客心中觉得舒服。
这个时候,在池子两侧的角落里,已经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拨动着怀里抱着的琵琶,一个则轻轻拍打着一个圆柱形的手鼓,鼓声合着那琵琶的节奏,异常悦耳。这两个演奏的女子都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但是光看她们朦胧的身姿,听到悦耳的曲声鼓声,就足以让人浮起无尽遐思。
八个宾客有的跪在矮榻上,闭目倾听;有的坐在地上放着的软垫上,斜倚着矮榻,端起酒杯,一边缀饮,一边看着那朦胧的佳人身影,眼中目光略带迷离。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云飞扬等三个人走进来。
云飞扬走到左边那排矮榻边,那里最后一个矮榻是空着的,侧前面矮榻上坐着的是一个老头子,胡子都花白了,正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那鼓声的节奏,在案几上轻轻敲打。
云飞扬拍拍这老头子的肩膀,老头子的眼睛睁开,看到云飞扬朝他做了手势。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李泰。江雨虹则坐那张空矮榻上,这应该是云飞扬的位置。
安排李泰和江雨虹坐下后,云飞扬也不多说话,朝两个人拱拱手。李泰含笑回了个礼,江雨虹则朝云飞扬做了个多谢的手势。云飞扬目中闪过狂狷笑意,随后带着老头子离开正厅。
坐在厅中的诸人,都沉浸在乐曲声里,没人注意到左排后面的矮榻上已经换了人。江雨虹在矮榻上坐着,目光却游走在场上诸人当中。从她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诸人的侧面或者背面,四个人都是文士打扮的男子,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两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上都透着名士的范儿。
还有两个人大腹便便,身上的衣衫用料华贵,手上偶然露出的扳指,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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