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不到镖队的踪影,一行人只得牵马进城。
队伍里突然多出了谢红燕和唐梵两个人,众人走在街上的时候自发自动地分成了几组。由老周走在最前面开路,南卿和唐梵并排跟在其后,再后面是渺渺和红燕两个女的,而纪小柏则走在最后。
盘州城不小,道路两旁商铺林立,来往的人也多。然而热闹归热闹,但城中百姓皆是脚步匆匆,莫名地营造出一种人心惶惶的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渺渺并没有发觉城中气氛的异常,只将自己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到谢红燕身上了:“你们怎么来了?”
谢红燕并肩靠着她,不太高兴:“南卿哥哥前几天飞鸽传信说遇到你了,所以我和阿梵跟过来看看。哼,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混到镖局里去了?”
这事实在说来话长,渺渺干笑两下,搪塞道:“我就是想自力更生而已,总不能一辈子在南赋庄混吃等死。”
“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不也是混吃混喝的了。”顿了顿,谢红燕语气有些责怪,“再说就算要走,你当初好歹也说一声嘛,干嘛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一年啊。”
渺渺沉默了下,转而望向前方的两人:“阿梵他还好吧?”
“他当然很好。”谢红燕想了想,明白过来,“如果你是因为对他愧疚才离开的,那一点也没必要啊,当初阿梵中毒又不是你的错。”
“不是这个原因……”渺渺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索性移开话题,“你们是特意来看我的?”
谢红燕边走边东张西望,有些兴奋:“对啊。我一听说你竟然跟人押镖去了,就想来看看你啊。可是你们镖队怎么就这么点人?”
说到这个,渺渺不由有些泄气:“别提了,我们这次要送的镖半途被千金殿劫走了,所以其他人都去追了。”
“千金殿?”谢红燕愣了愣,蹙起秀眉,“怎么惹上她们?”
“谁知道。她们很不好惹吗?”
谢红燕思忖道:“我只听说过她们那派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门派,至于武功倒好像不是很厉害。”说着,她摩拳擦掌起来,“那你们现在是要去把镖追回来?”
渺渺更加泄气:“镖物已经被毁掉了。”
谢红燕愣住,随即失望:“那你们是要回镖局了?”
渺渺不想糊弄她,摇摇头道:“我要去别的地方。”
“啊?去哪里?”
渺渺沉默了。要和纪小柏去浮生谷求医的事她连花孔雀也没有告诉,不管怎么说,纪小柏中毒的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谢红燕见她不肯说,有些不满:“渺渺,你变得见外了。”
渺渺讪讪道:“等我办完事,我去看你们。”
谢红燕偷偷瞟一眼身后的纪小柏,欲言又止:“渺渺,你是不是和他……”
渺渺脸上一红,再度沉默。
谢红燕望着她羞赧的神色,突然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摆平林家的雪灵芝被抢,南卿哥哥依照林家的要求去寻了一对西域雪蟾。”
渺渺闻言面露愧色,点头:“听花孔雀提过一次。”
“你知道?”谢红燕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几分,“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对雪蟾让南卿哥哥付出了多大……”
“渺渺。”说话声忽然被打断,走在前面的南卿折返回来,面容严肃,“好像出事了。”
渺渺奇怪:“出什么事?”目光一瞥,见到最前方的老周站定在一方榜文布告前,神情有些僵硬。
渺渺忙拉着谢红燕走过去看。
墙上的是一则关于宵禁的布告。大意是说盘州前晚出了命案,二十八具尸首被弃在城郊荒野,官府正在查探追缉凶手,为防止意外,近日禁止城中百姓夜间外出。
一次死了这么多人,虽然那些人并不是在城中遇害的,但也足够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了。此刻就有不少人围在布告前议论纷纷:“昨天听赵捕头说了,这死掉的几十个人都是外地的。仵作也去验了,尸体上翻出好些腰牌旗帜之类的信物,看着像是镖局出来走镖的。”
“这么说来他们都是被山贼给劫杀的?”
“盘州城附近都是河道江流,哪里来的山贼。”
“那难道是水贼。不行,我得回家关照我家那小子,这几天不能再去玉江那儿了。”
议论声越发嘈杂,渺渺却听得脑中嗡嗡作响,浑身都似是僵住。
二十八具尸体……大半个月前他们从四海镖局出发时一共三十人,如今除去她和老周,正好剩下二十八人。她不敢再想下去,看向同样面色灰白的老周,声音发抖:“这是巧合吧……”
老周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强自镇定道:“尸体既已被官府收了,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盘州城向来太平,从没出过这么大的命案,城里衙门这两天正为了这桩特大命案搞得焦头烂额,因此一听到渺渺等人想要来认尸,忙不迭就将他们带进了停尸房。
二十八具尸体盖着草席整齐地排成一排,静静地摆放在停尸房的木板床上,尸身似乎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阵让人反胃的腐臭,负责带路的看守也不愿意走近,只停在门口就催促他们快看。
行至此处,老周反而平静下来,走上去掀开最外面一人身上的席子,就见到一张僵直肿胀的脸露了出来,赫然就是程仪。
渺渺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剩下几十具尸体已经不用再看了,从手脚处露出的衣摆就能看出这些都是镖队的人,正正好好二十八人,无一例外。
老周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咬牙:“好狠的千金殿!”
纪小柏一直跟在渺渺身后,闻言微微皱眉:“不会是她们,她们没这个本事。”
南卿不知在想什么,看了一会儿程仪的尸体,冷静道:“已经过了两天,但伤口处却腐烂的并不厉害,像是被冰霜冻过。”他目光转向纪小柏,似乎意有所指,“看样子,倒像是被一门阴寒至极的武功所伤。”
阴寒至极的武功?纪小柏心中冷笑一声,并不看他,只低头握住渺渺的手轻声道:“先出去吧。”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渺渺脑袋发懵,木然地任由他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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