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密道里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落下来。
纪小柏侧身倚着石墙凝神倾听了半晌,确定石墙对面的南卿走远了,这才转头看向怀里的渺渺:“你看,他并不信你,想抓你呢。”
渺渺很想大吼关你屁事,可惜此刻她的嘴巴被纪小柏捂着,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怒瞪他。
纪小柏瞧着从石缝中漏下来的光线出了一会儿神。今晚又将是月圆,‘离人泪’却在最后关头被毁,那个人明明知道他是多么想要那把刀的,却到死也不愿给他得到,可见真是恨极了他。
想了想,他低头附在渺渺耳边:“我先出去一趟,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
渺渺一愣,立即疑惑地用眼神询问他去哪里。现在谷内到处都是各大门派的人,她倒还好说,可他纪小柏却是和不少人有仇的,他竟然还不赶紧带着自己从密道开溜?
纪小柏并没理睬她的疑惑,只是继续嘱咐道:“最迟等我到明天早上。别跟他走。”
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花孔雀,渺渺想了一会儿,仍是狗腿地冲他点了点头。反正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把眼前的这尊神哄走了再说。
纪小柏松开她,笑了:“就算你跟他走,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渺渺也虚伪地冲他笑,伸出四指作发誓状:“我不走我不走。”
外头天色已暗,再不用多久就要入夜,纪小柏丢开她,很快从密道的另一头消失了身影。渺渺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后,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洞壁上的机关打算出去。
却没想到,石墙刚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个白衫白裙的美人忽然从外面的山洞顶上翩翩然降了下来。
——竟然是端容来了。
渺渺大吃一惊,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用双手死死按主正在打开的石墙,然后屏住呼吸,紧紧缩在墙后一动都不敢动了。万幸的是,这面石墙才刚刚打开了一条缝儿,墙后的密道又暗得很,端容站在中央,一时半会儿也并未注意到有人藏在那里。
可是渺渺此刻却进退不得了,不明白自己怎么每次在落单的时候都会遇见这个女人,她简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外头传来哗啦啦的几声响动,像是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她心惊胆颤地从缝隙里望出去,就见到端容正抓着石桌上的玄铁链,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完了完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师傅曾经关押端容的地方,那这女人现在睹物思人以及往昔,心情肯定是坏到了极点,若是此刻落在了她的手里,渺渺头皮一麻,还真不知会是怎么个死法。
她正暗自哀嚎,外头的山洞边却忽然又进来了一个女子。
端容也微微一惊,然而一见到来人就柔柔地笑开了:“杳杳?”
洞内的光线很暗,渺渺屏息从墙后偷看过去,依稀只能看清来的是个身穿蓝衫的女子,身材并不出挑,看脸的轮廓也较为普通。她忽然想起来,曾听花孔雀说过,唐堡主的夫人闺名好像就叫“杳杳”。
难道来的就是唐堡主的夫人?渺渺心里猛地一惊,联想到端容似乎对唐堡主有意,顿时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妙。
果然,被唤作“杳杳”的女子没有笑,只冷冷道:“把梵儿的解药交出来。”
端容面露不解:“难道阿卿没有跟你说,阿梵中的毒是一个叫渺渺的姑娘下的,与我何干?”
“你何必装模作样,我刚刚已经细细问过红燕丫头,那毒绝对不是那个姑娘下的。”
原来红燕那日跟在渺渺身后,虽然确实亲眼见到了她用迷药迷昏了唐梵,可是等渺渺进入密室了之后,红燕是先去看过昏迷的唐梵的,那时的他并没有中毒症状,见他中的只是普通迷药,红燕才放心扔下唐梵跟去了密室的。
端容听得有一瞬间的蹙眉,然而下一刻神色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乌发,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就算那毒不是渺渺下的,难道就能证明是我做的了?”
杳杳愠怒:“南赋庄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想害梵儿?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知道你!”
端容听得微笑:“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瞧见她这样的表情,杳杳忽然放软了语气:“是我哥对不起你,可你……你也已经杀了他了不是么。如果你还有恨,冲我来就是,梵儿他毕竟也是阿辉的孩子,就算是看在阿辉的份上,求你放过他,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梵儿一命。”
端容终于冷冷笑出了声:“好啊,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最后两字余音未消,端容忽然一翻衣袖,手掌已如疾风般的朝杳杳拍去。眼见唐夫人就要中招,藏在墙后的渺渺差点就要尖叫出声,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形势竟然逆转了。
被一掌击中的是杳杳,可倒下的却是端容。
“毒?”端容看着自己瞬间就变黑了的手掌,神情怨恨,“我怎么忘了,你个贱人也是纪家人,可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杳杳并不理会她的讽刺,低头看她:“我不想伤你的。只要你把梵儿的解药拿出来,我也会给你解药。”
端容微闭了眼,不置一词。
杳杳等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允,淡淡道:“我这毒不比你的‘梨花’差,给你一晚上时间试试这滋味,明天早上我再来听你的答案。”
眼见唐夫人真的二话不说的转身跃出了洞穴,一直趴在石缝后偷看的渺渺顿时目瞪口呆。
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一轮圆月悬在夜空。而端容蜷缩在地上,指甲几乎嵌进了泥里,美丽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
唰的一声,山洞内侧的墙壁忽然被打开。端容喘息着抬眼望去,见到渺渺从墙后走了出来,不禁惨笑:“你在?”
渺渺犹豫着走近了她,劝道:“你就把阿梵的解药拿出来吧。”
端容虚弱地撑起身子:“我没有解药。”
渺渺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有些无语:“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为了害人,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没有解药。”端容惨白着脸,“你以为我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么?就算是再狠毒的人,也总会有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渺渺愣了愣:“唐堡主吗?”
端容望着自己被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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