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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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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王图霸业,浮生若梦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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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善睿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跃马横刀驰骋沙场,麾下精兵强将如云。然而,那一身他最最心爱的甲胄和宝剑,永远是她亲自为他擦得亮闪闪的。和那些含泪送夫出征的女子不同,当他出征之际,他的身边还永远伴着这个一身大红的飒爽身影!他和她并肩作战,一块月下练剑,膝下儿女环绕欢声笑语,每一天都是过得精彩快活,每一刻都是刻骨铭心。他还有严厉却疼爱自己的父亲,温柔敦厚的母亲,情分深厚的兄弟,誓死效忠的部属,可是当有一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空落落的屋子里没有妻子儿女,没有父母兄弟,更没有部属,没有一个仆从,甚至连飞鸟蚊虫都没有!偌大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活气,只有那飞檐斗拱的华屋美室,只有那些富丽堂皇的家具摆设,然而他却无论在里头转多久都找不到门,甚至连仿佛轻易可以攀登的高墙也无法逾越,他只是一日复一日地憋在这看似豪宅大院的地方团团转,纵使憋疯了也出不去!直到有一天,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的他终于拿起了一贯最珍视的宝剑,在端详良久后将其横在了颈间,随即重重横拉了下去。

    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天地都瞬间昏暗了下来,但心头却只余下了解脱的轻松。恍惚之间,他仿佛喃喃念叨了一个名字。

    “王凌……”

    “陈善睿,你给我醒一醒!”

    当这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喝陡然之间传入耳畔的时候,陈善睿顿时打了个激灵。眼皮子发重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当光线入目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刹那间闪过的疑惑——他怎么没死?

    而下一刻,他便看见了床头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尽管每日总会看见,但和当年定远侯府初识。后来又洞房合卺结为夫妇新婚燕尔的时候相比,王凌早就没了最初那敢爱敢恨的样子,脸上多半只是冷淡和漠然。可此时此刻的她。眸子分明红肿,脸上满是狂喜,甚至在自己努力想要看清她的时候,还能清清楚楚看她那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泪珠。完全愣住的他甚至不知道,一个又干涩又沙哑的声音是如何从喉咙口迸出来的。

    “凌……”

    听到这一声唤,得到消息后便慌忙赶到了东宫,一连守了三个昼夜的王凌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几乎瘫倒了下来。她一手扶着床架子,眼睛死死盯着面容枯槁的陈善睿,又紧紧咬住了牙关,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骂出了声:“混蛋!”

    她明明已经彻底心灰意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管他的事。无论死活都不管,明明连那些府中的姬人都懒得理会,明明已经打算只教导好自己的儿子,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当章晗派人告知陈善睿突然在雨中晕倒,又被人送进了东宫的时候,她仍是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得知陈善睿高热不退汤药几乎都不管用,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守在旁边,横竖闻讯的皇后傅氏已经把她和陈善昭的儿子陈昂接到坤宁宫去了。

    听到这一声咬牙切齿的混蛋,陈善睿这才恍然惊觉这并不是梦。自己也并没有死。尽管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浑身上下酸痛难当,但失去知觉之前的经历仍然一点一滴回想了起来。他艰难地支撑着想要坐起身,可只是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就重重瘫倒在了床上。

    “都这时候了,还逞强。你是想找死吗!”王凌怒瞪了陈善睿一眼,本想起身去叫御医来,但突然又回身坐下,冷冷地对陈善睿说道,“别自以为是从小练就的好筋骨就糟蹋自己,你这一次整整昏厥过去三天,你知不知道东宫上下为了你的病给折腾成什么样了,知不知道父皇母后都来看过你,知不知道连御医都险些立下军令状,治不好你就得集体吃挂落!陈善睿,我最后再说一遍,要是你还这么只知道酒色,我就和你……”

    说到这里,王凌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按住了。那一层掌心上的厚厚老茧让肩膀一僵的她随之松弛了下来,于是,刚刚到了嘴边就已经犹豫起来的那和离两个字自然更加说不出来了。见陈善睿蠕动了一下嘴唇,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她记起刚刚陈善睿乍一开口迸出来的那一个凌字就是极其轻微,想了想便把耳朵凑了上去。须臾,她便听到了那仿佛竭尽全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

    眼睛一瞬间格外酸涩的她强忍落泪的冲动,好一会儿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别转头,用竭力平静的语调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只是为陈善睿掖好了被子,她便匆匆起身到了门口。可是,才打起了那一层夹门帘,她就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章晗和陈善昭。见这夫妻俩面露微笑,她不禁生出了几分心虚,紧跟着方才强作若无其事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冲着另一边两个内侍叫道:“快把御医叫来,燕王殿下醒了!”

    直到王凌很不自然地和自己二人又说了两句话,继而转身回了屋子,章晗和陈善昭却并没有立时去看陈善睿,而是出了这西暖阁。等回到了丽正殿,章晗方才微微笑道:“咱们来得还真是巧。看这样子,四弟和四弟妹想要和好如初,总还是有希望的。”

    陈善睿和王凌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大多数都是因为陈善睿的野望,以及和野望不相称的幼稚,这一点陈善昭当然有数。想起乾清宫送出来的消息,陈善睿竟然已经打算就藩,尽管最初说的是北京,可北京之外的北边其他地方都可以考虑,只是父皇却因此大发雷霆,甚至还提到了云南湖广之地,这才让陈善睿失魂落魄,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陈善睿是从小受惯了父皇的偏爱看重,按照一句更通俗的话来说,便是受惯了君恩雨露,却从来没遭受过雷霆闪电,只希望这次能够明白过来!

    既然人都醒了,此前又已经在东宫逗留了好几天,在御医再三保证无事的情形下,王凌方才打算把陈善睿挪回燕王府。临出宫之际,皇帝陈栐和皇后傅氏一块莅临东宫,前者对陈善睿突然发作的这场高热颇有些愧疚,但身为君父,面上只是淡淡地说了些宽慰的话,而傅氏亦是更多地叮嘱了王凌几句,最后到床前坐下,轻轻拍了拍陈善睿的手。

    “记住教训,日后别逞强,你不是铁打的,自己的身体要放在心上!”

    “谢谢母后。”仍旧有些虚弱的陈善睿动了动嘴唇,吐出了这四个字,随即又用期冀的目光向皇帝看了过去。见父皇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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