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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销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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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初见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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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苑之中,从邓林被撤换后,天气渐渐转为寒冷,流素却发现内务府的份例日渐稀少,仿佛从撤换侍卫一事之后,人人都知道皇帝对她已是视为昨日黄花,对她更生怠慢之心。

    对于生活她并没有什么奢侈的需求,她前世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够温饱便能活下去,但时令往冬季去的时候,她才觉得连温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首先是没有炭,去年内务府送来的是按答应份例供的,虽然量少,但总还有些,邓林收了她的银子,进出南苑又偷偷给她带一些来,至少最寒冷的季节能不挨冻,但今年居然只送了少量烟炭来。

    冰鉴收到那些烟炭时真想好好质问内务府来送月例的人,但侍卫队长只答了句内务府的人放下物资便走了——都是直接扔在院门口的,侍卫们不能也不敢通知她们。

    流素向来畏寒,从宫中虽然也带了寒衣,但从前宫中那些小袄都是偏薄的,宫嫔们注重仪表,当然不能穿那种厚重的棉袄。反正在宫里从来都燃着炭,出入则披着棉斗篷,坐着轿辇,倒也不会冻着。

    可如今流素身边只有几身薄袄,当时也没想着会有挨冻的一天,棉斗篷和一些皮裘衣物都没带,况且那时候的心情也着实无法思虑周全。

    而屋里备的棉被也不过是条六七斤的,京城的冬天不比江南,屋内没有炕,没有炭的情况下,没有十斤以上的被子很难御寒。流素虽然不算娇生惯养,却也不是忍饥挨饿惯的。入了腊月便病倒了,连冰鉴也患了严重的风寒。

    好容易有回见着内务府来送月例的人,冰鉴责问他们为何衣着物资会有短缺,那人却冷笑:“如今国库空虚,宫中一应节减用度,答应的份例便是这样多。你要问去问大总管。咱们这些奴才只是按吩咐办事。”

    “是哪个总管吩咐的,你带我去见他!”

    “嘿嘿,想见自己去!”

    又有人道:“你当她还是敏妃娘娘啊,虽然没被黜。却是空顶着娘娘的名分,你当她这辈子还能回宫不成?”

    然后几人齐笑起来。

    冰鉴气急之下咳嗽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

    却忽然听笑声骤减。回头一看,见流素披着件单薄的夹面斗篷站在院门口,正冷冷看着他们。

    流素已卧病榻日久。形容瘦损,神情憔悴,但静静站在那里,神色间依然有股子令人不敢轻侮的凛然之气,风姿高华,却是病如西子胜三分,仍然美得令人窒息。

    那些人见了她。竟是讪讪地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声嘀咕几句便退了。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还站在风口里!”冰鉴扶着她赶紧往屋里去。

    “不用理会那些人。”

    “主子,您病这样重,让人传个话请御医都不肯……”冰鉴不禁落泪。

    “不用御医,就让我这样死了,也是干净。”

    “主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冰鉴不是没瞒着她让人请御医,但守候的侍卫没一个敢吭声的,都拒绝了她。

    临近年关,连米粮也时有短缺,流素病势更沉,冰鉴实在没有办法,终于想到砍了竹子糊成个简易风筝,在上头写了些求救的字句,在刮北风的时候将风筝从院墙上送出去。

    虽不是放风筝的好时节,也没有太大的场地可供她放线,但北风凛冽翻卷,还是将风筝拽往马房那边,她只能祈祷小山可以看见。

    她却忘了,小山不识什么字。

    马房的人跟小山差不多,都是不识字的人,虽然有人捡到了风筝,却只连称稀奇,随手扔进了炉子中。

    直到除夕之夜马房中值守之人围着火炉聚餐,小山才听人说起:“这几天怎么总捡到风筝!这时节竟然还有人放风筝,而且是从那边吹过来的,真是太奇怪了。”

    “从哪边?”

    “枫林苑。”

    小山陡然一怔:“什么风筝?”

    “上头还写着字呢,不过都让烧了。”

    “烧了?”

    小山虽然不算聪明,可是也想到风筝可能是流素放出来的了,当夜便牵了苍暮悄悄过来。

    风雪之夜,值守的侍卫都在前院围着火堆,没想到院后林子里还会有人过来。

    冰鉴听闻声息,哆嗦着出去,见了小山便求他帮忙,又哭道:“主子病得快不行了,再没有大夫来,恐怕是……”

    “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

    小山随即便溶入夜色之中,没多久过来,先从花墙格子里递了只热水袋和一壶烈酒给她,又递了些吃的,道:“明天这个时辰我再过来,你记得来拿东西。”

    “嗯。”

    回了屋,流素见到这些东西,挣扎起身,听冰鉴是向小山求救,便斥道:“你不该让他知道的,你这是在害他,万一让人知道,我会连累死他的!”

    “顾不得了,主子的性命要紧,就算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会的!”

    “可是小山跟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该为我犯险。”

    “主子,难道还有谁能帮您吗?”

    流素没有力气再争辩,她不想矫情,生死存亡的关头要是她再拒绝这一线生机,未免也太大义凛然了些,她还不那么想死。

    第二天,小山让苍暮负了些炭来,冰鉴从墙内坠出绳索去吊进来,再运了些药材,都是在外头买的,他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只按风寒的配方去买的。

    “不要这样说,就算我们不认识,也不能见死不救的。”

    便是这样挨了几日,流素的病情仍不见好转,冰鉴吃了些药,倒是好了些。

    小山也束手无策,东西他可以偷偷运进来。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物资,可人却不能带进南苑,他没有那样的地位。

    流素一直烧得迷迷糊糊,直到她自己清醒了些时,才提笔写了张方子让小山去买药。

    贞顺斋内,玄烨正和有了九个月身孕的冰瞳笑着讨论生男生女的事。忽闻魏珠过来禀报:“禀主子爷。南苑有人报讯说敏主子病了,而且病势沉重……”

    玄烨眉心一攒,眼中闪过忧急之色,却欲言又止。侧目看了看冰瞳,果然见她比自己更显焦虑,一连串问道:“怎么会病了?病多久了?请御医看了没有?是什么病?”

    魏珠道:“不知道是什么病。说是病了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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