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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销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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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噩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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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节在钦安殿后殿上香行完祭祀礼,便见梁九功匆匆进殿,一打马蹄袖,向来肃穆的神色也有了几分波澜:“奴才参见皇上,禀皇上,纯亲王……薨了!”

    玄烨蓦然转身,脚步略一错乱,险些站立不稳,流素和佟贵妃立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抢上前扶他,却被他甩开了。

    他的脸上在霎那间掠过悲痛失措与不可置信,双目赤红,过了良久才渐渐平复了神情,低暗的嗓音缓缓响起:“什么时候的事?”

    “……申正一刻。”

    低低的饮泣声便在殿内响起,太皇太后似乎苍老了几岁,扶着苏麻喇姑颤巍巍走了几步,才含泪道:“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哀家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祖母节哀,御医们都已束手无策,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只是纯亲王赶在中元节薨逝,听着便让人心生不适,仿佛正是鬼门关大开被拉去做了替身。

    肃穆苍凉的气氛在钦安后殿回荡,哀伤的鼓乐仿佛在空冥之中响起。

    玄烨痛悼纯亲王薨逝,为此辍朝三日。

    纯亲王谥号靖,长子富尔祜伦袭王位,那孩子才不过一岁,整个纯亲王府上下一片哀声,只有两名侧福晋主持中馈。

    其丧葬之礼时太皇太后本欲亲临,却被玄烨再三劝阻,同时她也劝阻玄烨不要亲临祭礼,当日玄烨留宿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

    次日玄烨临奠。命发帑修茔。

    流素去翊坤宫探视宜嫔时,她胎像稳定,才刚出怀,只是神色落落,仿佛也在为纯亲王的薨逝心有余戚。

    “景霜呢?”

    “在照看予默,她现在还没过百日,也不宜过多走动吹风。”

    “你在为纯亲王哀悼?”

    “没有。”宜嫔避开她的目光,蹙起了眉头。不过是个见过没几面的小叔,过于哀戚倒显得不正常。

    “总算相识一场,我倒不信你半分悲伤也没有。”

    “真的没……算了。这个人无论是生是死,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是知道我的,他虽然心性不恶,却不投我的脾性,我避之尚且不及,又怎会为他过于哀痛?只是见他这样年轻便去了,多少有些惋惜而已。”

    “我也是,何况我对隆禧的观感倒不坏。他性情率真,不像其余皇室贵胄。总是一脸孔假正经,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些冠冕堂皇的事。”

    宜嫔不想她对隆禧有这样高的评价,怔了一下道:“倒是挺合你的性子,离经叛道的。”

    流素微笑一下:“怎么你也觉得我离经叛道?”

    “你骨子里就是,只是你自己也一脸孔假正经,正是你自己所说的那种最不屑的模样。”

    流素不禁笑出来,六宫中也只有宜嫔会这样说她吧,一针见血。犀利不留余地。

    其实这才是最本真的槐序,只是渐渐明珠蒙尘,失去了真我而已。

    “近来还好么,有没有什么不适?”

    “比头胎好得多了,除了两个多月时吐了一阵,现在吃得香睡得好。”

    “你那阵子是中了曼陀罗的毒,不是真正的妊娠反应。”

    宜嫔点点头:“这胎似乎很顺,我只望能平安生下来。是男是女都好。”转脸看她,“你怎么还没动静?”

    流素蹙眉:“不要说我。”

    “你很忌讳此事,我看你不但是忧心自己迟迟怀不上而已。”

    “那我还能忧心什么?”

    宜嫔叹了口气:“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

    流素不禁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本来我也想不到的,那回在南苑你不肯说。我渐渐便忘了,可你给新进的两个小宫女取的那两个名字也太招人眼了。那天我正读到《饮水词集》,看到这阙词。忽然就想起来这件事,那天纳兰揆叙身边还坐着个人吧……”

    “槐序!”流素失态地捂住她的嘴,“不要乱猜,没有那回事,我没有……”

    宜嫔拿开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人都不会说的,包括景霜。可你自己要仔细着点,这宫里不仅耳目众多,还有的是聪明人,我看你还是为那两个小姑娘改改名字吧。”

    “再说吧,我……槐序,你是不是很厌恶我时常心口不一?”

    “我不是那种泥古不化的人,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我们都只是想平平安安活下去而已,谁的脸上没有一层面具,谁又能永远心口如一?”宜嫔笑一下,“听说大选时有个落选的公爵之女,是明珠私下议定的长媳,我那天也瞧见了,真是姿容殊胜……”

    流素知道她是绕着弯儿劝自己死心,不禁微露一丝苦涩的笑意。

    要是忘记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早就做到了,何至于还要宜嫔来劝。

    “谁?”宜嫔听到门外声息提高嗓音喝了一声,只听门外传话:“主子,是景常在那边的常嬷嬷,说恪靖公主有些吐奶,想问问今早抱到这边来时有没有吃过什么。”

    “什么没有吃,去回了你家小主,本宫一会过去瞧瞧。”

    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应了一声退下了。

    “绮霞,进来。”

    绮霞匆匆进了门道:“主子有何吩咐?”

    “那个常嬷嬷什么时候来的?听见咱们在屋里说话没有?”

    绮霞迟疑了一下:“也就才来,只跟奴才说了这句话,应该是没听见什么。”

    宜嫔道:“这么不懂规矩,下回见了她先通传,有话让她直接跟本宫说。让你给传话算怎么回事?传错了算是她的错还是你的?”

    绮霞大约没见过宜嫔这样严肃,唯唯应喏。

    流素倒不觉得宜嫔大惊小怪,一个公主保姆就敢不依规矩行事,说小了是礼仪不周全,说大了则是骄妄不敬,更何况刚才这嬷嬷到了门外也不请绮霞通传,万一屋内主子说了什么话让她听了墙根去嚼舌头,可不是寻常人家那样简单的事。便问道:“这个嬷嬷是从宫外请来的?”

    “是,内务府给安排的人手,照顾予默的。做事倒还利落,只是这规矩方面总是差些。”

    “景霜是面软心慈的人,遇事都只会忍,你可得多管着这些嬷嬷,听说历来公主出嫁后都被这些嬷嬷钳制着,有些长年累月都难以见驸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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