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凤宸才可以办到,换个人在佛像中憋这么久,单靠那几个透气孔洞怕难以维持,更别提还要将整块胶着糯米汁的泥水底板切割开来。
“不用说这些其实都是你哥哥安排的?”
宁凤伦点点头,神色隐约有几分骄傲:“我哥一直心思缜密,智计过人。”跟着又流露出伤感。
流素瞥她一眼:“聪明的话就不会做蠢事,为了一个女人把命都搭上了。还要在宫中过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
宁凤伦恨恨瞪着她:“你懂什么,我哥对端主子的情意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流素看着宁凤伦。忽然觉得可笑,要是她不懂的话,怎么会在和宁凤宸角智之中始终处于被动,几回都将自己置于险境?到最后要不是狠下心肠逼皇后动手,只怕她自己都会死在宁凤宸手里。
宫闱之斗,从来容不得心软,所以也怪不得她章佳流素要斩断端嫔和宁凤伦的情,要将端嫔逼到绝境。
不过这些,跟宁凤伦说又有什么用?这对孪生兄妹的智力看着相差得也很远。妹妹比哥哥要笨得多。
“你们俩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今天的事给本宫吞到肚子里去,有半点泄露,不用本宫动手,你们自己先准备着给端嫔收尸吧。”
宁凤伦呆了一阵:“你……你不以对食之名治我和朵蓝的罪?”
“你们俩死了,本宫会活得好点吗?你们俩有没有对食,又关本宫什么事?但是本宫告诉你们,如果宁凤宸还活着。本宫不会放过他。”流素轻飘飘甩下这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朝前院走去。
撇下呆立在那里的宁凤伦和朵蓝。
李养恩还在前院跪着,他年岁大了,这种窒闷的天气单是在院里站着就已容易中暑了,何况还是跪着,撑着十斤左右的华盖伞,简直是摇摇欲坠。一张脸已是通红,汗水顺着皱纹蜿蜒而下。只咬牙苦撑着,眼见再跪下去脸上就要由红转白。
“好了。咱们该走了,李公公,回去好好歇着吧。”
展柏华接过了伞,安抚似地拍拍李养恩的肩,却没想这轻轻一拍,就将他拍得倒了下去,他那两个小徒弟惊呼一声,上前相扶,却给他推开。
流素微弯下腰去,柔声道:“李公公,你年纪大了,就不要那么执着,有些事既不伤人又不伤己,用不着太当真。你既然念着端嫔待你的恩义,就好好伺候着吧,本宫希望你和端嫔都平平安安,景仁宫也不要出任何意外,明白吗?”她将任何二字咬得很重。
李养恩不会知道太多内情,他只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而已,跟他为难实在没什么必要,况且流素并不想让人知道宁凤宸这个人的存在。
李养恩再聪明,也没办法断章取义地弄懂流素的意思,他只是困惑地撑起了身子,颤巍巍跪伏在地:“奴才恭送敏主子。”
“扶你们师傅回去休息。”
回明德堂的路上,流素觉得腿沉重得像铅,潮湿的低气压令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倦怠无比。
“主子,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福祥小心翼翼地问。
流素答非所问:“竟忘了去看看端嫔……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跟着清冷一笑。
端嫔是个悲剧,但是这宫中,谁又不是悲剧?流素一步步往前走着,眼中一片迷惘。东一长街这条路,仿佛永远也望不到尽头,景仁宫到承乾宫这点距离,她只觉得走得漫长而疲累。
“有时候还挺羡慕端嫔,疯了多好,疯了,就不伤心。”流素的声音幽微虚无,轻得仿佛午夜呓语。
展柏华困惑不解,却不敢发问,福祥和冰瞳亦步亦趋,只有冰鉴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再鲜血淋漓。
伺候流素进了屋,展柏华和福祥才吁了口下去歇息,展柏华道:“你说咱们敏主子是不是有点奇怪,常常做些让人不懂的事,说些让人不懂的话。”
福祥笑道:“有什么好不懂的,咱们做奴才的,只要听懂主子让咱们做什么、尽全力做好就行了,不需要懂主子为什么要那样做。”
展柏华笑道:“就你最八面玲珑,再混下去,又是第二个魏珠。”
“魏珠有什么不好,那样得意。”福祥朝外头看一眼低笑,“魏珠还有沛珊,总比咱们俩孤家寡人好!”
展柏华的笑容微微一凝:“你也想找个对食的,仔细被人揭发!”
福祥不以为然:“宫里头偷偷摸摸的多了,听说城郊有座小院落,那里头的屋子长年上锁,供的全是宫女牌位——都是和她们对食的太监供上的,到了清明冬至,纸灰四散,哭声悲切,情逾寻常夫妻。”
“那你看上谁了?”
福祥道:“还没看上,就只是想想而已,也不大敢。”
展柏华无精打采:“我是什么念想也没有,心就跟死了一样。”
福祥也是一声叹息:“咱们比宫女都不如!好歹人家到了年纪放出宫去,只要想嫁,再差的人家也能配一户,是咸是苦,也能尝一下做人的滋味……”
孤灯清影下,两人相对无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