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她们也常气指颐使。但这样指派了专人伺候的,那等于是正经主子待遇了,还是少见。
“但是宁姑姑也只是看着古怪,她不凶,也不算挑剔,就是不合群。有好多习惯,都和旁人不同。”
“例如?”
“她单独住一间屋。洗浴是和端主子共用一间,她很少施脂粉……嗯。她虽然单独住一间,可其实那屋子也很少住,基本都是留在端主子屋里值夜,除非皇上留宿,她才回自己屋。”
这些都不出奇,流素想听点新鲜的:“说说朵蓝怎么样?”
“朵蓝姑姑?她和我们几个住通铺,她的床铺用帘子隔着,说是同甘共苦,但用膳从来不在一处,待遇也比咱们好得多。”
“朵蓝和你们住通铺?”同是陪嫁的,待遇相差这么大?
“不过朵蓝姑姑的起居饮食咱们有时候也伺候着,奴才觉得她其实……其实是监视咱们。”
“哦?”
“比如她有禁令,夜间哪怕起夜也不许去茅房,必须在屋中溺桶里如厕,一入夜谁都不得在宫里乱走动,更不许去端主子屋里。”
是怕端嫔和宁凤伦的私情被人撞破吧。流素想着,又问:“朵蓝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朵蓝姑姑很严厉,但也没什么特别。”想了想又道,“端主子近来病情依然反复,有时候会好些,看着挺安静,不大说话,情绪好的时候会画些画,写写字,还能绣个花什么的,不好的时候就哭,砸东西,那时候除了宁姑姑和朵蓝姑姑,没人敢近她身。”
“她不会伤人吧?”
“不会。奴才有时候能靠近些在廊下值守,偶尔听见她在里头哭叫宁姑姑的名字,又反复念叨说‘你去哪了,你怎么不回来?你扔下我就走了?’”她学着端嫔说话,有股子诡异的意味,跟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起来,抱着手臂轻抚,很是不安。
流素又是一怔,宁凤伦既然回来,端嫔的情况该好些才对,怎么还是不对劲?“她不对宁凤伦说什么吗?”
“说啊,有回奴才听见了,她抱着宁姑姑说‘你说他去哪了?你告诉我,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宁姑姑不说话,就只是哭,朵蓝姑姑说‘主子您别这样,他会回来的。’”
实在有点没头没脑,流素皱眉思索了很久,仍然觉得想不通。宁凤伦既然回来了,端嫔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难道她病得完全神志不清,连宁凤伦也不认识?朵蓝又为什么说‘他会回来的’,难道他不是已经回来了?
“宁凤伦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看着差不多。哦,她不再每天值夜了,和朵蓝姑姑轮值,大概是夜间端主子总闹,她俩也有点吃不消,才轮换着。”
“还有呢?”
尼楚贺努力思索,好半晌才道:“好像也不大摆弄花草了,院子里和暖棚里原先种了好些奇花异草,后来死了好多,她也不管。”
“是不管还是不懂侍弄?”流素蓦然站起身,这点非常关键。
尼楚贺吓了一跳,跌坐着仰望她,带着几分惊恐:“奴才觉得……她是侍弄不好,她去看过,也试过,可有几种难养的就是养不活,后来她也就不理了。她整日要陪伴端主子,大约没空理会。”
流素吸了口凉气,难道宁凤伦失忆了?不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失忆,他能记得别的,就不会忘记种花,那本是他的爱好和特长。
“哦对了,从她回来后,朵蓝姑姑不和我们住一起了,搬去和她一块住,反正她俩轮着值夜,每晚也就一人睡在屋里。”
“你走吧,以后有了什么觉得奇怪的事,想法子出来禀一声,多留心宁凤伦和朵蓝。”
“嗻。”
“对了,你出景仁宫不易,下回每月七、十四、廿一、廿八这几天子时你将最近的事写张字条儿从后殿偏门门缝里塞出去,到时候本宫让人去拿,以击墙声为信,三长两短……三短两长吧。”想想还是觉得三长两短听来不吉利。
“啊?”
“怎么,你不识字?”
“识的……不多。”
这真是个难办的事。流素想了想:“不会的字画个图代替。”
“嗯。”尼楚贺有些忸怩,“奴才怕画的您看不懂。”
“也只能这样了,看不懂再说,好歹每个月你能出来一趟。”
宁凤伦这个人,什么时候都像根刺似的梗着,流素想到他就只觉得不舒服,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怜悯惋惜。
谁又是天生的凶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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