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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不能再送你往前了,我去调开前方侍卫,你自己小心回寝宫。”
“每次我最危急的时候,你总是会帮我的。”
“阳笑只是个奴才,维护主子安危不过是职责。”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做我姐夫?”
阳笑的眼眸在黑暗中闪了一下,他的声音听来有些疲倦冷漠:“你想多了,娘娘。”
流素忽道:“等等。”摸出揆叙的鱼雁双佩和白绢道:“帮我转交纳兰揆叙,这是他的物件,方才忘记还了。”
“嗯。”阳笑的身影没入黑暗中。
不久见行宫偏门侍卫被调开。流素悄悄上前,却见偏门已经落锁。但这难不倒她,这片偏门处有一片宫墙较矮,墙外又植了成行杏树,她抱着棵杏树便蹭蹭爬上去,翻墙而过,猫着腰沿旮旯里潜行回了她住的东侧偏殿。
抒宁还没睡,守在屋里。因怕灯火引人注意,她只在内间暖阁点了一枝红烛,忧愁地托着下巴。
见流素回来,抒宁大喜过望,忙服侍她更衣洗漱,又问她去了哪里。
流素泡在浴桶中简单说了几句,才觉得全身乏力,无一处不酸痛,心想果然是好久没有运动。这点事就累得不行了。
起了身擦干头发,却见抒宁还不睡,拿盆泡了她脱下的脏衣服,那上头泥土灰尘沾满了,便叫抒宁先搁着,抒宁却摇头比划,这样脏的衣服倘若让人看见了,必定要起疑,趁着现在外头没人连夜洗了晾在屋内。
流素想着也对,便由得她去了。又想去太监住的倒座瞧瞧展柏华怎样。但怕惊动了人,犹豫一会还是睡下了。
次晨是被抒宁摇醒的,因昨夜太累,睡得竟不知道醒来,两眼一睁见天色只微明,已是卯初,匆匆起了身,又见抒宁指指外头,仿佛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有些狐疑,探头一看,见西偏殿柔嫔那边有人进进出出,仿佛正忙碌着。
“那边怎么了?”
抒宁摇摇头,表示昨夜就不大宁定,后来虽静了半夜,今早又起早地闹腾,多半是有什么不对劲。流素疑惑地想了想,昨天点心里就放了那么点芦荟,她很小心斟酌了用量的,最多也就缓泻个几次罢了,当时还担心那样小量会不会没有作用,难道竟造成了严重后果?
想了想微觉不安,流素迅速更衣洗漱,挽了个简单的小两把,簪了朵素色绢花和镂金梅花簪子便过西偏殿去了。
昨夜玄烨果然留宿在这里,不过却只是睡在隔间炕上,柔嫔仍卧在乌檀大理石围屏罗汉床上,看着精神恹恹的,脸色甚差,白中泛着苍黄。
玄烨这时分本该已装备停当出发狩猎了,此刻却吩咐魏珠下去通传,今日他无法亲自参加狩猎,为不影响众王公大臣兴致,狩猎且不取消,除了圣驾无法亲临,其余众人一切照旧进行。
流素先请了圣安,然后问:“皇上,柔真妹妹这是怎么了?”
柔嫔有气无力地躺卧榻上微笑一下:“姐姐,不碍的,御医说只是有些……有些不适而已。”想强撑着起身,却是无力,她的贴身宫女紫薇、朱槿忙上前扶着,这一牵动大约又引发不适,她扶着额脸色更是苍白,跟着捂着中腹剧烈呕吐起来。
玄烨皱眉斥道:“不要逞强,好好躺着,人都已经这样还不仔细爱惜自己,宗仁礼虽说你如今性命已无碍,可终究进入体内的毒性不能这么快清除,你好生躺下听宗御医的话,知道么?”虽是训斥,但语气温和关切,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倒似心疼居多。
柔嫔听了,苍白的脸上微泛出红晕来,牵出一抹微笑,柔顺地应了一声:“是,臣妾听皇上的。”
柔嫔的笑容如梦如幻,婉转柔丽,竟似忽略了难受的症状,这样的神情似曾相识,令流素恍惚了一下。多少年前,似乎也曾有个对情爱满怀憧憬信任的小姑娘,对着她喜欢的人说着这样的话,浑然不理他们之间如山的重嶂。
玄烨就微笑一下:“这样才听话,紫薇朱槿,好生伺候你家主子,打些热水帮她再擦洗一下,衣衫都吐脏了,赶紧换一身。”
“嗻。”
玄烨看着流素,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跟朕出去,不要碍着柔真休息。”
流素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一下默然跟着他后头走出去,往他就寝的正殿走去。
玄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神情转柔:“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心情不好。”
流素没说话,只回了一抹极淡的笑,此刻这样柔声说话,是因为柔嫔不在跟前了吧。
玄烨凝视她,伸手拂了一下她颊上几缕鬓发,道:“这会儿没有别人在,朕问你话,你要实说。”
“皇上想问什么?”
“你昨儿差抒宁做了点心送给柔真了?”
“是。”
玄烨的神色就凝重起来:“点心里有没有别的?”
“点心就是点心,能有什么别的?”流素答得镇定,脸上又刻意流露些茫然:“臣妾送过去的点心都是抒宁亲手做的,应不会有什么啊……皇上难道觉得柔真方才那模样竟不是病,而是吃了什么?”
“不是朕觉得,是宗仁礼说柔真误食斑纹芦荟,中了毒。”
流素睁大眼,愕然道:“斑纹芦荟?可是那种观赏性的盆栽花卉?”
“是。”
流素疑惑道:“那东西有毒么?臣妾从前也种过一些,不觉得有毒啊,还听人说可以治愈疤痕,去斑痕的效果极好,臣妾幼时不小心摔伤落下浅浅疤痕,后来一直涂芦荟汁叶,果然便没有留疤。”
玄烨笑了一下:“那东西外用是没什么毒的,吃下去就不行了,会腹泻。”
“泻药么?”
“少量是泻药,大量会中毒,还会致死。”
流素打了个寒噤:“臣妾不知道,可那东西在北方本难养活,怎的南苑里会有这种东西?”
玄烨不置可否,跟着道:“你确信抒宁做的糕点安全就行了,朕只担心此事会与你有关,既然你确信与你无关,朕就放心了,你可要说实话,一会儿人多时审起来,朕便无法偏袒你。”
流素咬住下唇,神色委屈:“皇上竟怀疑臣妾么,臣妾虽是任性,也不会行这等害人之事!”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见了柔嫔的模样的确是中毒症状,心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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