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一意处置发落。但如今的香芩非比寻常,若她再加为难,那就不是发落一个宫嫔而已,却是有戗害皇嗣之意了。
皇后凝视香芩,终于破颜一笑:“笙竹,还不快去扶香小主起来。香妹妹此事虽然有过。但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香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比不得从前,就算本宫舍得,皇上也舍不得重罚啊,所谓法理不外人情。可是倘若不罚你又无以正宫规,这么着吧,从今儿起,常在乌雅氏先禁足。非诏不得探视,直至诞出皇嗣为止,其余刑责之类,都延后再议。”
安嫔一怔:“皇后娘娘宽厚仁慈,但宫中最忌巫蛊厌胜之术,如此轻处,只怕将来要助长此等恶习流毒,后患无穷啊。”
皇后淡淡道:“本宫并没有说要轻处,不是已命香常在禁足了么?其余刑罚,等她诞下皇嗣再行定论。至于碧琪碧隐这两个奴才。纵无怂恿之罪,亦有劝主不力、协同为恶之过,着发往辛者库服役,调至乾东五所执洒扫杂务之役。”
惠嫔嗤地一笑:“原来看了半天的戏,不过是一个从轻发落了事,果然还是皇后娘娘心存仁厚,顾惜皇嗣,为后宫姐妹们之福啊。”只是她说到仁厚那两个字时,意存讥讽,她看得明白,皇后这样调开香芩身边的人,其目的不是要暗害皇嗣还会是怎样?
荣嫔笑着与她对望一眼,两人的心思都是一般,争斗了十年有余,到今日却有了默契。
只是布贵人张常在当年有孕时,皇后并不放在心上,如香芩这般出身,即便有孕,又何至于让皇后这样放在心上?难道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反而更怕人威胁了不成?
柔嫔忽问:“姐姐,香芩姐姐身边的人调开了,可谁来侍候她?不若将这两个奴才罚俸一年,仍留着待罪之身侍候好了。”
流素心中也是不安,她与荣嫔惠嫔想的一样,无论皇后是否心存陷害,至少换了人去侍候香芩总是不妙。
皇后朝妹妹一笑,温言道:“本宫自会让内务府另安排人手去侍奉香妹妹,必不会怠慢了她。”
这种场合一惯静默的佟贵妃忽然开口道:“如今香常在不比往日,身边需要细心妥帖的人,往日里侍候的人走了,却要换几个生手来,倘或有了闪失可怎么是好?本宫看也不必从内务府抽调人手了,本宫身边的荣安荣君都是侍候了几年的人,虽不算灵慧过人,胜在忠诚勤恳,便赐给香常在吧。”
皇后的笑容有些凝滞,深吸了一口气才笑:“佟贵妃身边的人自是极懂规矩的,也不必担心再会有不守礼的奴才撺掇着主子行为不检点了,本宫甚是放心。”
流素听着这话明着是捧,却似乎暗藏机锋,佟贵妃身边的人都是她调教出来的,倘若香芩身边再有什么事端生起来,是否就要与佟贵妃牵扯上关系了?皇后费尽心机设下陷阱,构陷流素不成,才调走了香芩身边的人,却没能安插上自己的人,被佟贵妃捷足先登,她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佟贵妃却面色端然冷肃,一如既往,想从她神情中看出点端倪来亦不可能。无论仁孝皇后还是如今的皇后,谁都没有想过要去动佟贵妃,一来她与皇帝份属至亲,皇帝对她向来亲厚敬重有加,二来她行事低调谨慎,从无细枝末节被旁人拿捏住,又不与人争执,三来是最重要的,她自入宫就从来无宠,谁若立意与她为难,才真是傻瓜。
可是如今她在香芩的事上横插一手,却由不得皇后不心生警惕。无宠不代表没有竞争皇后的能力,后宫的位份最重要的是家世背景,论家世,佟家是孝康章皇后的娘家,论势力,佟国纲世袭一等公,佟国维是领侍卫内大臣,两个都是玄烨的亲舅舅,佟家在朝为官的有百人之数,隐然已有佟半朝之称,倘若皇后之位悬虚,毫无疑问会轮到佟贵妃……
流素看着秦百川领着他徒弟勉良跟在香芩后头,几乎是“押送”她回永和宫,香芩却也没有悲怒之意,神色不变,谦恭柔顺,连着对秦百川都没有半分疾言厉色,只细声道:“秦公公,能走慢些么,我的腰有些酸,不大走得动。”
秦百川忙放慢了步子等她,道:“香小主不用急,奴才们等你慢慢走。”
香芩微笑一下,看着有些柔弱无力,招人怜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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