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详细说一下,待到了时节就不必劳烦你了。”
宁凤伦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却听流素语笑盈盈地道:“宁凤伦,他们面子不够,连我请你吃顿饭,也不赏脸么?”
宁凤伦忙道:“奴才不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了……”
“哎呀,这可真不好意思,我竟是没有察觉。”流素抬眼看看天色,神色有些幽然,“可是我每日早起要去跟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又要去学满蒙文,日常有空也只能在这下晚时分呀,倒是忘了给你添了不便,唉……”
宁凤伦这才明白为何每次请她来讲解种花都要在晚膳之前,忙不安地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不觉得麻烦,只是……”
“我也真是不好意思,那么你就当我是叨扰你这么久赔罪请的客吧。”
话说到这等地步,流素又是极尽婉转,甚至有赔罪的语气,宁凤伦再推辞那可就真是全不给她脸面了,只得道:“恭敬不如从命,凤伦谢过。”
虽是请宁凤伦吃饭,也不能与流素同桌,只在偏殿厢房宫人席上摆了一桌酒筵,四名宫女三名太监轮流跟她敬酒,弄得宁凤伦局促不安,连连推辞。
偏流素还要凑个热闹,进来笑道:“我来瞧瞧你们招待得周不周到,倘若怠慢了凤伦,我可唯你们是问。”
冰鉴忙道:“小主可千万不要降罪奴才们,奴才们都尽力了,凤伦姐姐只是客气,菜吃得少,酒更点滴不沾……”
流素脸一板:“抒宁,你今儿做的菜难道没放盐,很难吃么?”
抒宁忙啊啊比了几下,表示尽心尽力,并没有半点差错。
“那就是不合凤伦胃口了?董嫔娘娘是天津人,我特意让抒宁做的天津菜,这晚香玉虾仁、碎溜鲫鱼、麻栗鸡、扒通天鱼翅、清蒸鹿尾可都是天津菜的特色啊,难道就没有合凤伦意的?”
宁凤伦额头微汗,恭声道:“素小主有心,这些菜都是奴才偏爱的,不想小主竟如此上心,实在令奴才惭愧。只是今日月半,奴才略信佛教,初一十五茹素,因此……咳咳,不免就难以沾荤……”
流素恍然大悟:“哦,倒真的是呢,这些全是荤菜。福祥,撤下去,换一席素菜来。”
宁凤伦忙道:“不必不必,席上本就有素菜,奴才不挑食,什么都吃的,何必累抒宁姐再烦劳。”
流素叹道:“还是我想得不周到呀,好罢,既然荤菜不能吃,酒亦不能喝,那还是换壶清茶待客吧,冰鉴,去泡壶……嗯,凤伦喜欢白茶、青茶还是红茶呢?又或是花茶?”
“奴才不谙茶道,亦不讲究。”
“凤伦喜欢种花,那去冲壶花茶。”
冰鉴应声下去,跟着沏壶花茶上席,宁凤伦端杯一闻,笑道:“玫瑰、洋甘菊、薄荷叶……这是什么?”
“凤梨果肉粒,消暑止渴,可是新进的贡品。”
“味儿有些怪,但是酸甜可口。”
“凤伦只对花道有研究,怎么对水果倒不上心么?”
宁凤伦笑道:“凤梨不合京都气候,也种不起来,于水果一道奴才的确不曾研究过。不过小主也很熟悉花性啊,这三种花茶配方养颜活血,还有瘦身功效,加上这果粒口感更佳,回去倒可以泡给董嫔娘娘试试。”
“对了,凤梨还有美白之效,既然凤伦喜欢,冰鉴,去拿只凤梨用冰镇着,膳后让她带回去。”
“多谢小主。”宁凤伦喝完花茶后,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坐立不安。
“怎么了?”冰鉴有些关切,上前扶她。
宁凤伦甩开她,道:“这这……这茶里有问题……”
“怎么可能?”冰鉴呆了一下,“我亲手洗净削好的凤梨,那花也是内务府送来的……”跟着自己斟了一杯饮一口,摇摇头,“完全没有问题呀?”
宁凤伦怔一下,又见她用的是自己饮过的杯子,那么茶盏也没有问题了。
冰鉴道:“你觉得有何不妥么?”
宁凤伦勉强道:“可能是……是我多心了,只觉得舌尖发麻……”抬眼看流素皱眉看着她,似有不悦,心头一寒,忙道:“奴才没有他意……咳……”
“好了,冰鉴,给他一杯清水漱口,若仍觉得不舒服,拿筷子压着舌尖催吐,将吃下去的吐出来就好。”跟着流素神色不佳地离去。
宁凤伦站在那里甚是尴尬,好半晌才跟着冰鉴去厨房里,趁着冰鉴不备,真的以手指压舌呕了一番,只是她吃的并不多,也没吐出什么来。跟着拿水漱了口,只觉得整个舌头都有些麻麻的,连清水在口中也辨别不清滋味。
冰鉴过来时见她襟前衣衫有些湿,笑道:“怎么这样不注意,去我屋里换件衣衫再回去罢。”
宁凤伦应了,跟她去屋里更衣,脱到一半衣服,只觉得全身酸软,说不出的倦怠无力,打个哈欠便觉得很是不妙,强撑着将衣服穿上,只走几步便摔倒在地。
“怎样?”流素进了屋便问。
冰鉴道:“果然睡着了,小主神机妙算,就知道她饮食上一定会很小心,花茶是她最精通的一道,才敢放心饮一杯,只是奴才不明白,那花茶里什么也没有啊,为何她会觉得舌尖发麻?”
流素笑道:“没处理过的生凤梨含菠萝酶,吃完就会有发麻的感觉,影响舌尖味蕾感觉……哦,跟你说也不懂,你喝的少感觉不出来。她的味觉受了影响,又去厨房里吐了一番,舌头早就没有正常感觉了,又是慌神,哪里还会注意漱口清水有问题?好了,着冰瞳与展柏华去景仁宫报讯,说宁凤伦种花时弄湿衣衫在我这里不方便出门,去给她拿身替换衣服。”
冰鉴应了。
“你去和董嫔娘娘说话,让小展子跟去拿洗换衣衫,记得看她房里有什么。”
冰鉴笑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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