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玄烨的几个兄弟也都奉召入宫。玄烨的兄弟本少,又没有经过诸王夺嫡之争,相互感情倒还甚笃。
裕亲王福全携福晋西鲁克氏与侧福晋瓜尔佳氏入席,恭亲王常宁携福晋纳兰氏与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及庶福晋晋氏入席,这个晋氏生了个女儿自幼养在宫中,这回入宫是想念女儿特来看望。另一个是纯亲王隆禧,因是玄烨的幼弟,颇得宠爱,至今未有嫡福晋,房里收了两个侍妾,并没有带来。
玄烨的目光掠过席间,仍不见流素,他微有些焦躁,这种场合她不会迟到的,除非有什么意外。可若身子不适,也该着人来通报一声……他心里想着,不断地朝那个空席位上扫着。
槐贵人等也很是诧然,那幅绣像由流素保管着,到这会子居然人还没到,那贺礼可该怎么办?
正想着,外头通传承乾宫宫人冰鉴和展柏华求见呈上贺礼。
东妃轻声问:“皇上,怎么素贵人没来?可是身子不适?”
玄烨摇摇头,前儿晚上还好好的,只一日不见,就能有什么事令她缺席?
冰鉴和展柏华进了殿,脸色有些不好看,呈了寿礼由梁九功代收了,玄烨并不看,问道:“你们主子呢?”
“回皇上,小主……奴才们先来献上寿礼,替小主传个话,说她稍后就到。”
玄烨看冰鉴的神情,觉得不尽不实,但这种场合不宜多言,便点了点头。
展柏华退下后,到一角扯了魏珠的袖子附耳说了几句,魏珠脸色一变,跟着就去玄烨身边低声道:“皇上,展柏华说素贵人去景仁宫找谢流波,结果两人皆没有回宫,只有跟着素贵人去的福祥回来了,现在承乾宫上下宫人四处寻找素贵人,不见踪影。”
“什么事?!”玄烨脸色微变,“这事怎么不早通报?主子没回来,福祥怎么就自个回来了?这奴才,把他拎来问话。”想了想又低声道:“慢着,先问董嫔。”
魏珠过去问了几句,董嫔神色有些惊讶,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跟着魏珠过来回话说:“董嫔娘娘说了,之前素贵人去过,因宁凤伦和谢流波去御花园说一些种花的事,素贵人便独自去御花园找了。她在董嫔娘娘那里又要了些花种花苗的,命福祥先送回承乾宫,所以才会没人跟着。只是宁凤伦早和谢流波分了手回宫,谢流波之后也不知去哪了,难道素贵人还在御花园里找她?”
玄烨抬头一看,宁凤伦正侍立在董嫔后头,那么失踪的就是素贵人和谢流波了,他心里微沉,直觉有些不妙。
“着人去找素贵人,快点,务必找到为止。”
“嗻。”
流素在屋子里困得越久,越是觉得呼吸困难,木屋边墙早已燃烧起来,她被浓烟呛了一会几乎要窒息过去,再也无力去对付那扇门,此刻唯有希望自己早被人发觉。她踉跄走到桌边上,抽了帕子,将茶壶里仅存的一点水浸湿了捂在口鼻处,然后拿了腰牌找了个火势微弱处一下下砸门。
正在她希望越来越弱,以为必死的当儿,外头传来一下下的铁锹砸门声。
流素又重燃起希望,扑过去叫:“是谁在外头?”
铁锹沉重,砸了一会子门锁脱落,流素赶紧让到一边。跟着一阵大力从外头砸过来,门轰地往里倒下,她挣扎着从燃烧的门里往外冲,跟着就地一滚,将衣衫下摆燃着的地方压灭了,这才有空去看周围,只见那屋子已燃烧起来,稍迟片刻她难免死在其中。当然,若非她懂得用湿手帕去掩口鼻,这会也已被烟薰得缺氧昏倒了。
一把花锄扔在花圃里,想是刚才用来砸门锁的,周遭十分凌乱,全是脚印。此刻天色已暗,流素却没见到是什么人救的自己,只看见一抹背影往暗处跑去,看似是个太监。
流素愣一下,挣扎着叫:“喂,你是谁?喂……”那太监却停也不停,转眼奔跑得失了踪影。
宫里有人要害她,她可以理解,虽不知道是谁,但至少也有几个人选可以排查,不过关键时刻被人救了,却没有照上面,甚至救她的这个人也似乎怕被她得知似的,倒是令她意外了。
谁在暗中救她,却不愿被她得知?
流素躺着喘息了一会,周身都是草叶泥土,衣衫凌乱不堪,显是不能去承乾宫了。她心神未定,又回头看那木屋,只觉得九死一生,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却发现再也没有力气,咬牙高声叫:“来人哪,救命!”
酒过三巡,玄烨心神不宁地又笑着敷衍一会儿,连太皇太后都看出他神情不对了,招手道:“皇帝,过来。”
“怎么你神色很不安的样子?素贵人呢?”
“素贵人不见了,刚命魏珠带人到御花园里四处去搜。”
太皇太后一皱眉:“怎么还有这等事,**里怎会有嫔妃无缘无故失踪?”
玄烨静了只片刻,道:“皇祖母,孙儿告罪,要先离席一阵。”
“今儿是万寿节。”太皇太后淡淡说了句,已是最明显的提醒。
“皇祖母,素儿不只是个贵人,她还救过孙儿的命。”玄烨回到席上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丢下满殿为他庆生的嫔妃王公离开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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