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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销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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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情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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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素醒来时,只见冰瞳冰鉴在身边,她张望了一下:“就你们俩人?”

    “抒宁姐在小厨房里炖当归人参乌鸡汤,说要给主子补气宁神。主子刚睡醒,胃口不好,不如……”

    “谁问你这些!”流素腾地坐起,仍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他呢?”

    冰鉴呆了一会,脸色煞白,并不作声。

    冰瞳忍不住道:“主子还念着他做什么,他去沈谙达那里听琴了!主子去宫里复选那几天,他没有哪天不往沈谙达那里跑的,就听见那院里琴声从早到晚地响着,要不然就是吟诗弄词,可是风月无边呢!”

    流素厉声道:“胡说!”

    冰鉴一直向冰瞳使眼色,暗地里还拧她大腿,都没阻住,不得已只能垂首道:“主子,爷也只是排遣心中抑郁,不是……”

    “闭嘴,冰鉴,你去叫他过来。”

    冰鉴神色悲凉,婉转道:“主子,先歇歇吧,别想着这事了,等明儿……”

    冰瞳道:“你还瞒什么,夫人下了令,如今主子已是宫里的人了,三位公子也已大了,从今儿起都要避嫌,不准单独来小红楼了。别说我们不能随意出陵霜园,就算去了,大公子也不会来的!”

    流素震惊地一拍床沿,道:“他们……他们竟然要软禁我么?”

    “不是的,只是怕主子有何闪失……”

    “闪失什么?我在纳兰府住了四年,也没见半个贼盗强人,难道因我当选了,就会有危险了?还是索性让我躺着连路也不要走了,走路也容易摔折了腿!”

    “主子!”冰鉴冰瞳从未见她发这么大脾气,双双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抒宁正好端了盘子鸡汤进来,见状放下托盘上前,扶住流素轻抚她的背顺气。

    “出去,你们都出去!”

    抒宁摇摇头,比了个镇定的手势,然后指指桌上的鸡汤。

    “我不喝,你拿去倒了。”

    抒宁比道:“小姐,不要这样,身体要紧,先保重自己再说别的。”

    “还说什么,我如今哪还有明天?还要保重什么身体?都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冰鉴,不是我们不放你出去,你也知道老爷夫人的意思……”陵霜园外的戈什哈面露为难之色,望了眼小红楼。如今这里,别说个男人,恨不得连只苍蝇飞进去都要抓来瞧瞧是不是公的。

    “那你帮我捎个口信给夫人,说我们小姐已经三天水米不进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那戈什哈吓了一跳:“怎么至于这样!”

    “快去!”

    觉罗氏听说流素绝食,才刚平复些的心情又悲伤起来,忍不住拭泪。她本是个没主见的妇人,更没经过什么风浪,遇事除了哭也不知该怎么办。

    明珠恰好也在,闻言淡淡道:“下去吧。”

    觉罗氏抓住他的衣袖道:“这可怎么是好!倘若流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额娘!”

    明珠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她命相富贵,将来还有圣宠无边,怎么可能就出事!”

    “什么圣宠无边也不是流素稀罕的,你该知道……”

    “安怡,你更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和作主的。”

    觉罗氏的抽泣声低了下去,默默无言了。

    明珠唤了个丫头进来,道:“去把大公子叫过来。”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沈御蝉和谢流波如今也不用授课,谢流波请了几次不能去陪伴流素,便不愿留在府中,自结了帐回浣菱绣庄去了。

    沈御蝉没有离去,反正也无人催她,她便留在屋里仍是每日弹琴作画吟诗,倒是风雅。

    明珠去时,正见纳兰性德正端坐抚琴,脸上也看不出悲喜,但弹的是一曲南唐李煜的《更漏子》:“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琴音凄切,渐至哀沉。

    沈御蝉手执红牙板,应声而歌,歌声流丽婉转,曲调孤清落寞,甚合词境。

    明珠轻咳一声,两人同时停下,不由相看愕然。

    纳兰性德跟着明珠走出了院子,听他竟然要自己去劝说流素进宫,第一念便是哀痛莫名,锥心刺骨,冷笑道:“这种事倒要我来做,阿玛不如让我亲自送她去宫里受封,再助她一步步得蒙圣恩,凌云直上,岂不更好?”

    明珠淡淡道:“你不要生气,她入了宫,你自然要希望她深受恩宠,步步上位,否则**里的生活又岂是白头宫女执秋扇那么简单的寂寞而已,只怕光是后妃间的勾心斗角、争宠倾轧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纳兰性德一震,停住脚步,冷冷看着他。

    明珠道:“你如今,不止是要劝她入宫,更是要劝她活下去,她已经三天不吃不喝,去与不去全都在你,你要是希望她做个贞节烈女,为你而死呢,大可以不去理会她,到时只需报个急病而亡,皇上最多也只会惋惜几天而已。”

    纳兰性德一言不发,定定看着阿玛,脸色冰冷,心底更是寒彻,流火烁金的日头照在身上,却只觉得没有一丝暖意。

    “还有,男女大防你自己该懂得如何约束,她是要进宫的人了,必须要白璧无瑕,这也是约束你们兄弟三个的原因。”

    冰鉴在外头焦急地拍门,里面被反锁着,她也有一天一夜没见着流素了。

    “主子,快开门啊!”

    “主子,大公子来看你了。”冰瞳也在外拍着门,里头却毫无动静。

    纳兰性德道:“你们先下去吧。”

    他在门外唤了声:“流素。”跟着便无语凝咽,心里竟找不到半句话来说,只扶着门默默站着。

    好半晌,门才开了,流素鬓发凌乱,泪痕狼藉,只穿着素罗中衣,眼神恍惚地看着他。

    “流素,我来看你了。”

    “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可我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

    纳兰性德怔了一下,他说过什么,她又说过什么?他们之间说过的太多,他都音犹在耳,却重重叠叠,辨不清她想要哪句。

    流素见他沉默,凄然一笑:“姨丈准你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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