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桌前坐着两个人,左边是昆山,右边是金爷。
黄爷的黑眼圈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要深一些了,而陆昆山似乎否极泰来,显得精神奕奕,这几年他一步步的做大做强,终于在这个上海滩有了一席之地。
黄爷觉得有些疲倦,他不想绕弯子,声音有些嘶哑的问昆山:“你要怎样才肯把我的那批货还给我?”
昆山不卑不亢的同他笑着道:“货?什么货?我不清楚。”
“你不要装蒜了,我的人都看见了,是你吞了我刚叫人运来的那批货,你胆子有够肥的,我的东西你都敢动。”黄爷道,明人不说暗话,要不是陆昆山太难对付,他本是不想说的这么直白的。
昆山还是装蒜:“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没有拿过,何来归还?”
“小陆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你谈,是给你面子。”
“我很感谢黄爷您能给在下这个面子,所以在下前来赴约了,您有什么教诲尽管说,在下洗耳恭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还了是吧?”那可是足足的一百斤鸦片,陆昆山要是不归还,他损失惨重。
“黄爷,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我确实没什么可还的,准是您的手下看花了眼。”昆山拒不承认,到了他手里的鸦片哪还有出去的道理。
“小陆,我们之间的仇怨,这么多年也够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搞小动作了,我一忍再忍,你却当我是病猫。你信不信,我要你吃不了兜着我走。”
昆山不具威胁,他心里如明镜似的:“我有计策,您有对策,您的兄弟钱五上个月抢砸了我的金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我这个人,心眼黑,有仇必报。您放心,我不是指您,怎么可能会是您了,对不对?”
昆山说完端起一杯茶来喝,一点也不急躁看向楼下的台上的说书人,对身后的阿虎道:“去叫他,来个喜庆的,要不就说一段《林则徐虎门禁烟》吧!”
“是。”阿虎点头出去了。
两人继续僵持着,昆山听着段子,黄爷听着段子,拳头却慢慢握紧,过了一会对昆山道:“继续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把小仇交给你,你把鸦片还给我如何?”
“呀,您说晚了,昨天我堂里有间屋子着了火,是什么你懂的。不过您既然开了口,那我就谢谢您了,傍晚时分您把人送到我总堂去,还是我自己派人去捉都可以。”
“你欺人太甚,我们走着瞧。”
“跟您学的。”昆山说完后哼着一小段故事带着手下离开了,昆山哼的是:“林则徐一把火,把那些害人不浅的东西,烧的是干干净净……”
出了茶馆,立刻有人为昆山打开车门:“陆爷,请。”
昆山上了车,问起阿虎;“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我哥已经在俄国接到了卢先生,今晚船会抵达香港。沈先生说,这件事多亏了您,等事成之后,请您吃饭。”阿虎道,卢先生是一位爱国人士,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杀,一直躲在俄国不敢回来,沈纪良那需要这个人,怕他回国的路上会有危险,请了昆山帮忙。
“那个老小子,还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乔乔有下落了吗?”
阿虎摇头:“线索又断了,根据姓仇的家里的佣人说,好像有看到过有个年轻人曾经似乎抱着什么从阿虎家的后门离开过,她只看到背影,好像挺高的,具体就不知道了。那天进出仇家的人很多,大多是青帮弟子,我想那个人应该也例外。往好的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少爷应该还活着。”
“但愿吧!”时间也许让表面的伤口痊愈,但其实里头还是会疼痛的,乔乔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想要触摸却又不敢去触摸的事物。
如果不是因为他加入帮派,也许乔乔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是他对不起乔乔,也对不起宝珠。
昆山一想到宝珠,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媳妇哇!两年过去了,还是个吃货。
昨天晚上突然喊牙疼,记得他抱着人去了医院,医生一看,说是吃多了糖引起的,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前头不远处正好有家宝珠喜欢的铺子,里头有宝珠喜欢的小零食,快到的时候,昆山叫了停车,亲自下车去买了一些,回到家的时候,牙疼的宝珠正在跟笑笑一起摆积木。
笑笑听见脚步声,转头见了昆山快步朝着他跑了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笑笑今天有没有乖?”
“有,我有跟妈妈说我很爱你。”昆山一手抱起女儿,走向正在专心致志摆放积木宝珠面前,蹲下身来,轻柔的问她:“在忙什么?”
宝珠苦着一张脸道:“我不小心把笑笑的积木推倒了,笑笑再罚我堆积木。”
“我来帮你。”昆山把女儿递给一旁的沈妈,把糕点递给小冬后,席地而坐,耐心的帮宝珠堆起积木来,毫无架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大帮派的老大,比较像个孩子王。
看着昆山迅速摆好了积木,宝珠拍手道:“昆山你好棒!”
“我们家媳妇更棒,我买了你喜欢吃的小零食。”
“可是医生不让我吃糖了。”
“所以我买了咸酥饼和瓜子。”都是咸咸的,不伤牙。
“昆山,你真好!”宝珠说完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楼上有个女人看见这一幕,没好气道:“我说你们天天这样腻不腻啊?你们不腻,我看着都腻了。”
宝珠抬头看向自家妹子宝月:“不腻不腻,昆山又不是肥肉,怎么腻。”
说道肥肉,宝月头疼了,因为她的那位就是一块会走路的肥肉,正说着她家的肥肉就来了,体重在两年内成倍增长的张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去搂住宝月腰:“老婆,你怎么不多睡会?”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以为我是你啊!”宝月说完伸手轻轻的去推了他一把。
张少并不生气,打是情骂是爱,媳妇骂的凶,那就是爱得深,他笑呵呵的厚着脸皮说:“咋们两有区别多好。你往我身边一站,身材要多好有多好。”
宝月笑着骂他:“我干嘛要和你站在一起?想得美。”
“因为你是我老婆。”宝月两年前来了上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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