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王侯夫人笑道:“过来我瞧瞧。”
因黛玉便坐在王侯夫人身边,刘荣心里一喜,忙过去请安。
王侯夫人见他生得俊美,不似许多大家公子身染脂粉气,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虽不能承继令尊之学识,但倘若能另辟蹊径,亦未尝不可。”
说罢,又叫了林隽过来,介绍给众人。
林隽今年尚未满十岁,众人初次见他,都有表礼相赠,无非是各种玉环金佩等等。
拜见贾雨村之妻时,林隽行动微微一顿。
娇杏虽是个丫头出身,但是贾雨村已经位列三品,她身上也有诰命,不过她是贾雨村扶妾为妻,无人追究倒还罢了,若有弹劾贾雨村的话,未尝不是一件罪名。但是这种事情,往往因人而异,纵然林隽已熟知当代的规矩,也知道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娇杏跟贾雨村日久,行事很有几分仿佛,林隽作揖时,连称不敢。
黛玉虽不喜贾雨村为人,却并不怠慢娇杏,淡笑道:“贾大人于我和弟弟有师徒之分,淑人如何当不得?”
娇杏一怔,随即一笑,道:“难为姑娘还记得。”
黛玉道:“师徒之分,如何能忘?”
娇杏正欲说话,可巧香菱跟着摘书题画二人捧茶上来,香菱虽然身上只穿着红绫夹袄,青缎子掐牙背心,头上梳着双鬟,但其品貌十分出众,尤其是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分外耀眼,别人只觉得这个丫头长得好,然而娇杏却是失魂落魄。
别人不认得香菱,可是娇杏自小服侍封氏,对于封氏和香菱的容貌长相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个丫头和记忆中三四岁的小姐英莲不同,但大概容貌易认,尤其眉眼口鼻像极了封氏。
黛玉看在眼里,笑问道:“淑人怎么了?”
娇杏回过神,忙笑道:“无事,只是觉得这丫头模样儿太过标致了些。”
众人本不曾在意香菱长相,闻言看过来,打量半晌,都笑道:“好个美人模样的孩子,都说人杰地灵,林姑娘家的雀儿小巧,这丫头也有一无二。”
香菱有些羞怯,上过茶后便站在黛玉身旁,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王侯夫人较之旁人知晓的事情多些,况且贾雨村忘恩负义一事,她早就听宋灼然提过,颇鄙贾雨村之品性,因此知道香菱的来历,见娇杏如此神态,知她认出了香菱,遂笑道:“说起来,这丫头不是个丫头,难怪贾太太看呆了去。”
娇杏面上一白,随即定了定神,笑道:“不是丫头,难道是小姐不成?”
“还真是个小姐。”王侯夫人呵呵一笑,环视众人,见他们都脸现诧异之色,却又不再言语了,急得众人纷纷追问不休。
坐在下手的薛姨妈和宝钗母女两个均是一呆,薛姨妈意欲开口询问,宝钗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以过来服侍母亲的动作掩之,低声道:“妈且等等靖安侯夫人怎么说。”
薛姨妈方住了嘴,心里暗暗忖度,不知黛玉是否知道香菱的身份才要了她去,也不知道这香菱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王侯夫人将其来历挂在心里。
不料王侯夫人并未给大家解惑,只笑道:“我不过偶然听过一两句,到底是否是个小姐还得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才能知道。今儿可是我们侯爷弟子出孝的宴,你们可别只顾着好奇丫头的来历,倒忘记了我们侯爷的两位弟子。”
众人听了,只得作罢。
黛玉抿嘴一笑,又给林隽引见其他人。
拜见户部六品主事之妻赵太太时,林隽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暗道:“这就是凤姐说看中了要求娶宝珠的人家了,倒是一副慈爱气度。”
黛玉显然也想到了此事,颇为重视赵太太。
赵太太是个秀才家的小姐,虽然在乡村里首屈一指,但在京城里犹如草芥,好在夫君争气,十年前中了进士,家境才略好些,自己也长了许多见识,决定要给大儿子赵晖娶个能当家理事,能与官僚眷属应酬来往不胆怯的媳妇。
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赵太太自忖家底寒薄不敢高攀,寒门小户的小家碧玉,她又觉得为人品性瞧不上,因此赵晖耽搁到了如今,尚未说亲。
不巧,那日去长安县赴宴,见到了宝珠,一见面便觉得此女不俗,行事进退有度不骄不躁,较之长安县县令之妻王氏,便是凤姐,亦是不遑多让,闻得尚未定亲,便悄悄打听了一番,知道宝珠的来历身份后,赵太太反而放下心来,她虽无娘家依靠,但算得上是林家养女,又经林家仙逝的夫人调理过,家底儿也不厚,可谓是门当户对,立时便露了意思。
凤姐也瞧中了他们家为人厚道,两人一拍即合,遂定在黛玉姐弟出孝后打发官媒求亲。
今日见到黛玉姐弟,赵太太顿时惊为天人,本以为宝珠已是十分出挑了,不曾想黛玉竟胜她十倍,怕是画里的仙子都不及她之一二。
黛玉这样的人物,非他们所能觊觎,赵太太仍旧中意与他们家相配的宝珠。
宴席初散,赵太太回家便请了官媒来,预备去林家向宝珠提亲。
却说娇杏回到家中,想到香菱的模样儿以及王侯夫人的言语,不由得忐忑不安,她已有八成可以确定香菱的身份,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却不敢认主,一旦认主,她在众人眼里就不过是个丫头出身的二房,算不上名正言顺。
贾雨村亦去了林家,回到后院见她如此神色,便问出了何事。
娇杏不知贾雨村当年断案的来龙去脉,也不知当时被薛家强抢的丫头便是香菱,因此便吞吞吐吐地将见到香菱之事告诉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出事很闹心,都无力管了,泪流满面,冒雨赶回来,六更求原谅,应该大概不会上小黑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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