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让贾琏远离京都,今天过来禀告贾母,不过是图个名声罢了,因此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儿子哪里敢嫌弃老太太?不过孩子大了,终究得出去长长见识罢了。”
贾政满心孝顺,最见不得贾母流泪,忙道:“既然老太太不让,何苦违抗老太太的命?琏儿捐了个同知,在京城里也很过得去了,去做什么知县?”
贾赦看他一眼,目光竟不似寻常浑浊之时,看得贾政不由得转移了目光。
看罢,贾赦方笑道:“这话也无理,虚职和实缺哪个要紧?知县虽是七品,到底也是管实事的,倘若琏儿做得好,三年五载就能升了,衣锦回乡时,我这个没用的父亲也有脸面,我虽不会读书,到底也能教出一个做官办事的儿子!”
说到中途,有些口干舌燥,贾赦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对贾政道:“二弟,我知道你心伤珠儿的死,倘若珠儿还在,考了进士当了官,你比谁都有光彩,难道到时若是外放时你不让他去?将心比心,你想让儿子上进,我也想。劝阻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这就带琏儿回去收拾东西,也得嘱咐几句,这一去,千里迢迢的,得预备齐全些,还得给妹妹妹婿一家送些东西,好请他们照应琏儿夫妻两个。”
说完了,点中贾政的痛处,贾赦心满意足地瞪了贾琏一眼,喝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听见老太太都不反对了?赶紧和你媳妇回去收拾东西去,然后到我那里去,我再穷,也没管过库房,到底还有几件梯己能让你送给你姑妈姑爹,比你屋里的东西体面些!”
贾琏原本听住了,此时被他一喝,吓了一跳,忙忙地扯了凤姐跟贾母告辞,然后溜之大吉,他才不要留下来听贾母的怒火,提起贾珠,不就是戳他们的心窝子吗?
凤姐进门不过几个月,且原先早有准备,许多嫁妆东西都还没打开没用到,此时收拾起来十分便宜,凤姐一面命平儿看着装箱,一面对贾琏道:“家里有我收拾,你先去老爷那里,老爷既说给姑妈家备礼,你去拿来,再者,咱们也得另外备礼,才是礼数儿。”
贾琏摸了她一把,笑吟吟地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夫唱妇随罢!”
“快去罢,大白天的,叫人笑话!”凤姐羞红了脸,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娇媚无比。
贾琏想起凤姐素来放得开,此时见她目光,心里一片火热,“你等我回来。”说着匆忙换了衣裳,径自往东院里来。
贾赦因狠狠反击了贾政,正乐不可支,见贾琏满脸喜色,也不呵斥他,笑着指着房中早已预备好的箱子道:“这箱子你搬去,里头是给你姑妈家的东西。”
贾琏打开一看,都是好东西,不觉大吃一惊。
贾赦看在眼里,笑道:“你也是大家公子,还能没见过好东西?这些东西算什么?只要你姑妈你姑爹扶持你好好做官,多照应着你些,再给些东西我也心甘情愿。”还是妹妹好,别看她和贾政亲厚,却很明理,从前在家和他媳妇亲,现今也为他着想。贾赦不是冷心冷情的人,自然有所回报。
贾琏感动道:“多谢父亲体贴儿子。”
他自幼不在贾赦跟前,平素贾赦也对横挑鼻子竖挑眼,难得贾赦对他好言好语,还一个劲地为他谋划,丝毫不顾忌贾母的怒气。
“呸!你是我儿子,谢什么?”贾赦笑骂了一句,“快去收拾行李,后儿一早就启程。”早走早好,不走的话,谁知道贾母还会如何阻拦,贾赦比谁都明白贾母的心思。
次日一早,贾琏夫妇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正叫人准备拉行李的车,又让人去雇了一条船预备南下,又去给贾母请安,却没人通报,贾母房里的小丫头琥珀出来道:“老太太昨儿一夜嚷着心口疼,叫人请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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