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惨案殃成
民权保障同盟是国夫人，袁培老和辛佛公等人创建，但中间的骨干成员多为共 产 党地下组织成员，他们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少人牺牲了性命。
吴智多是一位地下党高级领导人，本不该出任与政府谈判代表，因为危险性太大了，但是，为了掌握敌人动向，面对面地与敌人斗争，甘冒风险，出任了民权保障同盟与政府谈判代表。虽然与吴市长交锋中他没有说话，主要是杨阿四等人冲在前面，但主意都是他出的。就因为如此，引起了市府方面和特务组织的关注。与市府谈判第一会合，市府方面想敷衍塞责，用一张假判决书平息民愤，民权保障同盟方面据理力争，使吴市长和胡特派员十分尴尬，威风扫地，狼狈不堪。
由于明天的斗争更加复杂，当前上海局势紧张，便衣特务遍布街头，共 产党地下工作者必须先确定方案。他们决定召开一次小会，会议的地点，时间必须缜密安排。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午夜后在童宅五层楼地下室进行，参加人是五号撤离上海后，新派来的祁天放特派员，吴智多同志，杨阿四同志，韩如雪同志，童家大少爷童威同志。会议开始，祁天放同志传达了五号进入中央苏区后，中央对上海地下党的指示以及当前任务。
中央指示精神如下：
一是，五号离开上海后，国民党特务组织为了分化瓦解我党力量，曾在申报等各大报刊上登载“五号声明”。经过中央仔细调查：这个声明歪曲事实，造谣生事，企图造成五号叛变投降的假象，根本没有事实，纯属特务组织造谣污蔑，企图削弱我党领导，要在组织内部传达，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二是，当前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国民党新军阀，蒋、桂、闫、冯大混战后，国内出现了表面和平，但是国际形势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日本鬼子已占领了全东北，又在上海发动了“一二八事变”，日本亡我之心昭然若揭；
三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空前巩固，不断壮大，党中央迁入根据地后，加强了党的领导，必将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
四是，上海地下党的任务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反对独裁，反对践踏民意，反对特务统治，保障民权，动员全国人民力量，准备与反动派和外国侵略者作殊死斗争。
接着，吴智多将上海当前形势作了分析，以及白天与市府谈判情况的报告。
会议决定，穷追猛打，决不放弃已取得的胜利，继续努力，争取营救出更多的同志，最好能释放出全部政治犯，特别要设法营救七号和潘直人出狱。
会议由午夜一直开到四更天才散会。杨阿四急忙奔回家，看望老奶奶，谁知一进家门，大吃一惊，满地满床洒满鲜血，老奶奶被扎了十几刀，全身血肉模糊，已经死去。
他立即报案，警察侦察了现场，然后离去。左邻右舍介绍：约三更天听到有声音，但谁也没估计到能发生如此惨案。杨阿四忙跑去找袁培老反映情况。袁培老得知消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地说：
“肯定是特务所为，是因为你当了群众代表，和他们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他们进行报复。现场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没有，我作晚有活，想多赚几个钱，回来很晚，今晨出工又早，只有老奶奶一人在家，可怜她老人家双目失明，案发时她还在睡梦中，连挣扎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惨死在床上。”
袁培老想了一会儿，分析说：
“狗特务十分残忍狡黠，他们的目的是杀害你。他们一定认为在床上睡的是你和老奶奶两人。你昨天在市政厅谈判时多说了话，惹恼了吴疯子，他见你说话十分辛辣，使他十分尴尬，下不来台，想给代表们施加压力，以使谁都不敢出头。”
“我们抬尸游行，和他们针锋相对。”
“这些都是推断，一点证据没有，奈何？”
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报童跑来说：
“阿四哥，瑶琴姐送给一包东西。”
杨阿四接过包袱，感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打开包裹一看，是一件血衣。他明白了，这一定是凶手的，不然琴姐绝不会送来一件血衣。杨阿四就想把血衣送到警局去。袁培老手一挥说：
“慢，如果你送到警局，他们与特务串通一气，把证据毁了，你有什么办法？”
“那该如何？”
“速带几个得力人选，到瑶琴居，探听清楚，特别弄清血衣来历。”
杨阿四找了四五个黄包车夫，在报童张小乙的带领下，冲进瑶琴居。老鸨和王八阻拦不住，他们冲进鹤顶红房间门前，见房门紧锁。杨阿四估计，可能是鹤顶红被锁在里面，几个黄包车夫一起撞门，门被撞开，哪里有鹤顶红的影子。只见一个大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杨阿四跨到床边，一把抓住老色鬼来生光头发，从床上薅了起来。四五个黄包车夫一齐上前五花大绑，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推推搡搡带出瑶琴居，塞进一辆黄包车上，向袁培老公馆进发。经过审讯，来生光全部遭认了。
袁培老说：
“好，明天我们发动更大规模的群众大示威，游行时，抬着杨阿四老奶奶的尸体，把老色鬼来生光的供状，用斗大的字写好，高高举着，用具体事实揭露特务的卑劣行径，给市政府施加更大压力，要求他们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在场的人都说这个办法好。袁培老说：
“如没疑议，散了吧，各位少作休息，吃过早饭，上午九点大世界门前广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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