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涉险救父
一觉醒来，红日西斜，杨阿四满头大汗急急火火跑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苟顺章，他，他没有死，你打死的不是他，只是他的替身。”
潘直人一跃跳下地来，抓住杨阿四的领口，左右晃动，急切问道：
“你说什么？”
杨阿四争脱他的撕扯，大声说：
“苟顺章不但没死，而且，还投靠了军统戴老板，去南京老虎桥监狱，指认了化名王作林的人就是云英，云英同志一定会被杀害的。”
这一回潘直人听清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的忏悔是难以言喻的，心想，云英同志的牺牲，我之过也。他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泪如雨下地说：
“都怪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苟叛徒除掉。”
“不仅如此，苟顺章现在又成了军统上海行动组组长，拿到大批经费，新增不少特务，已经向上海党组织反扑过来。”
潘直人停止了打自己的耳光，说：
“阿四，快拉我去见老师。”
“不行，他已经转移，不知去向。”
“去盛通钱庄。”
“也不许，那正中了苟顺章的诡计，你们父子会被一起抓进监狱的。”
阿四提醒，使他冷静下来，心想，徐戴联手，使上海我党陷入了危机，但是，他又一想，徐戴向来面和心不合，他们此次联手，能合作多久，我必须静观其变，等待上级指示。
他只好隐蔽在棚户区，杨阿四照样外出拉黄包车。阿四晚上回来把今天的报纸带回来一份，他翻开一看，明显大标题写道：盛通钱庄老板童光荣被捕入狱。
他一见此条周身发抖，自问自己，怎么办？想了一会儿，他想好了，“父亲”说过三天三夜以后才能去看他，今天已超过三天，他穿戴整齐，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入童家。正碰见韩如雪等一干人等，从大楼下来。他急步上前问：
“如雪，你这是到哪里去？”
“我去救干爹。”
“切慢，回屋仔细商量再说。”
回到客室，如雪让左右人等回避，室内只有他俩，潘直人说：
“如雪，你打算怎样救父亲？”
“到监狱去，找苟顺章评理，他要不放人，我就报警。”
“不行，你与狗有理可讲吗？”
“那就到法院去告他。”
“告？上哪告啊？”
“这不行，那不行，总得找个地方说理呀！”
“我有一个办法，你看可行否？”
“什么好办法？快说！”
“父亲是上海十大钱庄老板之一，人脉甚广，何不找黄千金，杜百万等九家钱庄老板出面具保，营救父亲。”
“就怕黄千老，杜百老不肯出面。”
“为什么？”
“表面上他们称兄道弟，可生意场上他们是死对头，干爹遭遇不幸，他们不踩一脚，已属万幸，难道他们还会出面营救。”
“此言差矣，你想那苟顺章仗势欺人，以武力逼迫父亲献出十万大洋，他既能敲诈勒索父亲，他为什么就不能敲诈黄千金和杜百万呢？”
他停了一下说：
“这叫唇亡齿寒。只要说明原委，晓以利害，未必不能使他们出面。”
“黄千老和杜百老乃上海元老，身价地位极高。我们怎能见到？请动他们啊！”
“这不要紧，我们一起去，他定能给这个面子。”
“不行，不行，那黄千金，杜百万视共 产 党为洪水猛兽，你现在的身份如进入黄宅，杜府，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然，不然，我是北方人，来上海时日不多，而且我是童老板失散多年的二少爷，童老爷曾在多次场合为我打场子，也曾与黄千老，杜百老有一面之识，他们不一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那也不行，我认为你入了黄宅，杜府无异于闯龙潭虎穴。我以童老干女儿身份，去求他们，还是比较稳妥。”
“不行，所谓单丝不成线，我俩前往可以互相配合，随机应变，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要好的多，再说了，世上哪有绝对安全的事，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快做些准备，我们马上出发。”
“以什么名义进入黄宅，杜府？”
“听说，黄老年老体衰，深居简出，平时不接见外人，我们就先去见杜百老。”
“我们以什么身份前往？”
“这很简单，我是童家的二少爷，你是童老的干女儿，而且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身份。”
“什么身份？”
“你忘了，老师把你介绍给我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的。”
韩如雪斜视了他一眼说：
“以这种身份合适吗？”
“合适，”
“我们以未婚夫妻身份，带上即将结婚的喜帖去见杜百老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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