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会很乐意多疼爱这个聪慧可爱的侄子,只可惜,他的母亲却是一直叫贾敏不痛快的张氏,而贾赦,也是贾敏一直看不起的兄长。最最重要的是,贾瑚的这份聪明伶俐表现出来后,把二房的贾珠压得是日月无光,平庸无能,为这个,贾政两三个月来,直把贾珠盯得死死的,要不是碍着贾代善贾母,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下。贾政是佳旻最喜欢的兄长,贾珠更是贾母一手带大,贾敏跟着照顾长大的,那情分,自然不是惯来不受人重视的贾瑚可以比拟的。瞧着贾珠因为奋力读书而快速憔悴消瘦的小脸蛋,再看看贾瑚因为走多了路而脸上泛着红晕额头沁着汗水白白嫩嫩健康的模样,贾敏一颗心,自然直往贾珠身上偏了去,对贾瑚又哪里来得好脸色。
本来一个看不惯,一个无所谓,寒暄几句就可以分开各自回去做各自的事了,偏贾敏心里不痛快,随口又嘀咕了句:“大哥也是,若是不能安下心来好好教儿子读书,当日就不该接下这幅担子,如今又犯了这四处游荡的老毛病,白白耽误瑚儿的学业来!”杏眼往旁边一瞟,嘴唇撇了撇,可不是十分的瞧不起?!
贾瑚霎时就不高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族里世交游玩,可不是最正常的,怎么就能被称之为四处游荡了?他一个才启蒙的孩子,便是空闲个半天时间,又能有什么?瞧贾敏这说法,倒像是早知道贾赦没出息,如今‘果然’连教个孩子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的态度,贾瑚这段时间和贾赦相处,不说有多父子情深,可却也有些感情在,加之贾瑚认为自己如今已是大房的人,自然与贾赦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贾敏这般瞧不起贾赦,他贾瑚脸上就很有脸面吗?
“刘叔叔是国公府二少爷,特意请父亲过去鉴赏古玩,说是父亲在金石一道上颇有见地。姑姑,古时不还有名士醉心研究金石?我在父亲书架上便看过许多有关金石之书册,怎么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父亲出去,姑姑说他是四处游荡?”贾瑚眨巴着大眼,很是无辜地瞧着贾敏,“父亲有教过,游荡不是好词,那是游手好闲的人才会干的事。怎么父亲自己也去游荡了吗?”
贾敏是贾代善贾母老来女,那向来是被捧在天上供着的,从来只有她给人下绊子,那曾有人敢挤兑她?听得贾瑚这番话,直把脸皮自涨得通红,一双明眸里燃烧了熊熊烈火,欲要呵斥,可贾瑚才多大,那小身板,还没贾敏齐腰高,又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贾敏气了个仰倒,偏左右都在看着,真要她拉下脸为着孩子的童言童语发作起来,她可丢不起那人。
憋了大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才读了多久的书,那就知道这么多。我也不过就那么一说,可没有什么意思。”
贾瑚那肯就这么放过她:“可是父亲当日就说这不是好词……”
贾敏几乎都能察觉身边下人的笑意,越发羞恼,喝道:“你多大,就能知道这么许多?我说没有便是没有!”只是说完她就后悔了,贾瑚瘪着嘴眼眶都红了,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这不知情的见到,怕还以为她怎么欺负了他,谁又知道贾敏肚子的火。
自己不痛快,小侄子还差点被自己弄哭了,贾敏好生没意思,又软言劝道:“哥儿还小,好多时候,说出的话可能并不是就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可能是玩笑,不能就光看表面的。”贾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算是缓和下来,没有先前的害怕了。贾敏一个不妨给自己找了个没脸,懒怠再在这里纠缠,嘱咐玲珑好生伺候着贾瑚,甩甩袖子,悻悻地就先走了。
贾瑚站在原地,恭送着她离开,目光里冰寒一片。只是排行最小的姑娘,却把将来要袭爵的大哥看得如此之低?!这是受的谁的影响?
玲珑青儿看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只当他是先头被吓到了,便软言哄了他道:“那边花匠催发了一架子的迎春花,可好看了,我们带哥儿去看可好?”说是询问,到底是半推半拉地带着贾瑚去了。
迎春花架就在花园里的小湖边上,仿佛墙一般长长高高的一堵,后面是一座假山,小瀑布就从假山顶上泻进左边的湖里,溅起的水花反射着太阳的光,晶莹剔透熠熠生光,鹅黄色的迎春花点点缀在翠绿的花叶间,娇柔细密,倒似那温柔婉约的少女,与那喧嚣的水声和在一起,刚柔并济,好不漂亮。右边蜿蜒了一条青石板小路,勾连了回廊和前面的一片梅花林。此刻又少有人来,一派安静,站在湖边长长呼口气,只觉得心头一切郁气都瞬间消散了。
玲珑小心带着贾瑚绕过迎春花架,却又是别有一番洞天,大约两人齐肩的长长一个甬道,直通到湖边处,那里靠里空出了一大片,匠人巧思地放了一石桌四个石凳在那里,坐在那里,抬眼便能看见满目绽开的迎春,侧过身,便又是小瀑布落入湖中的水色,更妙的是,还有一块大石拦住了湖边,将近承认小腿高的石头靠里这一面被削成光滑的一块,却是正好做了护栏。除了水汽弥漫,略显得冷些,此处倒真是个好地方。
玲珑笑道:“这里夏天极是凉快,却是避暑的好地方,只是终究小些,主子都不大爱来,却是便宜了我们这些下人,夏日里常来这里。”不敢叫贾瑚一个人靠近湖边,要抱起他,贾瑚又不愿,无奈只能牢牢抓着他的手,让他稍稍看看湖面的精致而已。湖里很是养了些锦鲤,颜色活泼鲜亮,玲珑忖度着贾瑚可能喜欢,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快莲蓉酥点,几下掰碎了放到贾瑚手里,让他往水里扔,果不久就有锦鲤游过来抢食吃,金色、红色、黑红相间的,你争我抢,倒也漂亮。贾瑚还没甚感觉,玲珑自个儿却喜欢上了,又拿出了两块糕点,喂着锦鲤玩。
贾瑚不过呆了片刻就觉得无聊了,自顾坐到石凳上休息。玲珑看他只是坐着不乱跑,便放了心,也不管贾瑚。青儿年纪小,却对那盛开的迎春更有兴趣些,这边瞧瞧那边瞧瞧,没少祸害花匠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朵。偏她还刁钻,只捡着最好看的连着枝叶一块儿摘下来,稍稍有点不好的还不肯要,上蹿下跳的,好不起劲。
贾瑚念着她们伺候自己还算尽心,也不计较这般小事,只自顾看着四周风景,不妨就见远处周瑞家的搀着王氏疾步走了过来,王氏捂着嘴,好似很不舒服,贾瑚往前走了些,突见王氏一把挣开了周瑞家的,扶住树干,对着草丛一阵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周瑞家的也顾不得气味好不好,紧张地拍着王氏的背,惊呼道:“怎么反应这般大,这可怎么好。”
偏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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