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知怎的就鼓起勇气站出来说话。皇后重病,几乎把太医院搬空了塞进琼花宫,苍霖虽然是低等的医官,却也作为助手住进琼花宫,一连半个月在殿外忙东忙西,直到这一日才有机会见到那个绝色少年,竟是在全太医院的人都小命不保的情况下。他心想终究逃不过一死,还不如做一番垂死挣扎再死,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后悔。
苍霖咬咬牙,随口道:“皇上,小臣以为……皇后可能……中了毒。”
“中毒?!”沈黎昕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少年,“怎么会……如果真的中毒,那你们为什么没发现?!”
苍霖身子一抖:“这个……有些毒无色无味,引发的症状也各种各样,如今皇后病重,查不出也是有可能的。”
一直立在旁边的王福突然道:“陛下,有一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王福像下了极大决心般走到沈黎昕身边,用只有沈黎昕和林逸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陛下,您还记得先帝是怎么没的吗?”
沈黎昕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王福,他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孤身一人住在太子宫。先帝是他姨夫,那时候也才二十多岁,正值壮年,却不幸染上怪病,终日卧床不起,仅仅半年就崩了。
那时候王福跟在大内总管身边,亲眼目睹了先帝从病到崩的全过程。
王福见皇帝若有所思,于是继续道:“奴才亲眼见到,先帝也是呕血不止……”
沈黎昕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是先帝的鬼魂在作祟,想拉朕的皇后下去不成?!”
“不是……”王福吞了吞口水,“那时候就有传言,先帝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林逸默不作声地听着,心中澎湃,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还能引出从前的一段秘密往事,真是值了。
沈黎昕果然大怒,深呼吸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缓缓道:“吩咐下去,给朕仔仔细细的查!如果皇后真是被人下毒,发现凶手,朕决不轻饶!”
林逸偷偷看沈黎昕的表情,那人仿佛在极力忍耐着,想必皇帝知道是谁下的毒。其实王福说出往事,罪魁祸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并且让人毫无察觉,害的还是一国之君,除了当时一手遮天的皇后冯氏不作他想了。林逸看得出来,皇帝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不然皇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个男皇后进宫。但是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姨母,念在老齐王妃的情面上,皇帝只架空了冯家的权利,却并没有赶尽杀绝。——或许,皇帝只是在寻找一个契机。
不知道自己帮他找到的这个契机是否恰当。
太医们奉命去检查了之前在琼花宫里用过的熏香,果然发现了一些足以致病的物质。
“这种药无色无味,健康人吸入会渐渐衰弱下去,而原本脾胃虚弱的人吸入体内,不过半个时辰必会呕血而亡。而皇后正有脾胃虚弱之症,好在皇后及时将熏香撤下,不然恐怕早就……”
听检查完毕回来复命的元太医这样说完,林逸点头道:“嗯,刚才我觉得喘不过气,就叫人把熏香撤掉,开窗放风,兴许是这样才逃脱一劫。”
元太医道:“皇后乃真凤,必有天佑。”
“……”林逸看着发须花白的老太医,一时间无语凝咽。
老太医离开了。
沈黎昕抱着林逸不松,唏嘘叹道:“你没事就好……朕保证,这种事不会出现第二次。”
林逸抬头看向沈黎昕,眨巴着眼睛道:“皇上,臣昨天吃白神医的药感觉挺有效的,今天还吃吗?”
沈黎昕怔怔地望着少年,半晌才道:“罢了,只要你能好起来……”
唐梓和白庭云被“无罪释放”,重新作为客人继续住在琼花宫。
林逸一连吃了好几天的药,病情终于有了起色,脸色不再苍白如纸,变得红润许多,甚至比林逸刚穿过来时气色还好。
用白神医的话说,是这少年天生有不足之症,又受过重创,所以才体弱多病,既然让他治病,自然要治全套的,把少年的身体彻彻底底调理好。
另一边皇帝的调查也终于有了结果,所有的证据却是指向九华宫的赵婕妤。
林逸得知这个消息惊讶地合不上嘴,他亲自去看了皇帝审讯赵婕妤,赵帆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一直辩解说自己没下过毒,然而几个证人都证明毒药是赵帆拿来的,甚至萧充侍也说了一句:“年三十的晚上,小臣与赵婕妤在梅树林中逛了一会儿,后来小臣略感不适离开了梅树林,只留赵婕妤一人在那里。”
赵帆惊讶地看着萧继,竟忘了痛哭。
沈黎昕重重一拍桌子,大怒道:“就是在那之后,你勾结外人递进毒药,妄图加害皇后?!”
“臣……没有!臣那天的确是跟萧充侍在一起,但是后来……还有于贵妃在!”
“于贵妃?!”沈黎昕看向旁边的女子,“你有什么好说的?”
于贵妃敛着神色,淡淡道:“回皇上,臣妾并不在场,臣妾的宫女和萧充侍应该都可以作证。”
萧继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皇上,臣可以作证,那天晚上臣的确不曾见过贵妃娘娘。”
赵帆颓然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半晌,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等到沈黎昕再次询问,赵帆却只顾笑,再也不会回答了。他疯了。
事情已结,赵婕妤被贬为宝林,终身不得离开未央宫。
林逸心惊胆战地看完一切,等到众人散去,他才回过神,发现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
青霄殿后殿的书房,本是皇帝休闲放松的地方,此时却变得有些压抑沉重。
其他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自己和皇帝。
林逸抬头看着沈黎昕:“其实他是无辜的,是不是?”
沈黎昕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
“谁是真正的凶手,皇上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是。”
“……赵婕妤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凶手很狡猾,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谋划好了后路。而现在,朕还动不了她。”
望着少年脆弱的样子,沈黎昕不由得心中一软,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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