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初冬,琼花宫的寝殿本来空间就大,等到夜晚就越发冷得像个冰窖。
林逸裹着棉被缩在床上,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冻得发僵。
“来人来人!”
李小忠走到林逸面前,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这里好冷啊,有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
“奴才这就去准备。”
林逸满意地看着这个小管事,虽然其貌不扬,却办事兢兢业业的,他渐渐的开始对李小忠信任起来。
然而李小忠却没能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回主子,琼花宫这个月的取暖的炭火已经用光了,奴才叫人去领,却被告知每月都必须按时按量领取,这个月已经没有剩余的木炭可以给琼花宫……”
“……用光了?!不会吧……”林逸皱着眉,沉思道。
“主子,”李小忠噗通跪在地上,“您病着那几天,下人们都以为这琼花宫的主子住不久了,便心生怠慢……每月份例没人去领,即便领了,也被外人克扣得所剩无几……”
林逸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叹气道:“你起来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都看自己太好欺负了,胆子大的胆子不大的都爬到自己头上来。看来,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见林逸冻得小脸发青,李小忠有些不忍,于是道:“主子,奴才给您端碗热汤吧……”
林逸抬眼看他:“可以吗?不是没有木炭了吗?上哪去找火煮汤?”
李小忠没有回答,是说了一句“请主子稍等”便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果真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水走进来,还不是白开水,竟是酸酸甜甜的冰糖雪梨。
“这是给大公主熬的止咳药,奴才见之前主子咳嗽,便跟御膳房讨了一碗,也不知主子是否喝得惯。”
林逸捧着热乎乎的冰糖雪梨汤,感激地看着李小忠,突然灵机一动,指着柜子上一块脸盆大小的鸡血石道:“赏你了。”
李小忠顺着林逸所指的方向望去,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主子,这……使不得吧……那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什么使得使不得?既然你还叫我一声主子,那说能赏就能赏!”林逸故意抬高音量,外面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李小忠受宠若惊地搬走鸡血石,晚上就寝的时候伺候得更加卖力。不光李小忠,其他宫女太监也变得殷勤起来。
宫里实在呆得难受,林逸托李小忠找来几本医书,没事的时候就去空间里认草药。
空间里没有日夜之分,天气永远那么好,虽没有鸟语,却处处花香。林逸蹲在空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每天认□种草药,又仔仔细细记下药效用法,身体病得重,他就找来人参和灵芝,每次只拿一小块,交给李小忠帮他熬成药汁。这样坚持了几天,林逸的病没有痊愈,却也没加重,随着认的药草越来越多,林逸已经能参照医书上的药方给自己配简单的药。
然而表面上,琼花宫的主子却是每天昏睡,偶尔清醒过来,却只是随便吃些药,根本不能治好病,每天浑浑噩噩的,仿佛一个将死之人。
只有李小忠伺候在林逸身边,看着自家主子日渐消瘦的面孔,不止一次提出要去太医院请太医。
林逸却摇头不让李小忠去。他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指望别人帮助自己是不可能的,想要真正过得舒坦,就只有靠自己。而现在他维持现状按兵不动,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我要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哭着喊着到琼花宫给我看病。”
林逸神秘兮兮地对李小忠说。
李小忠望着再次陷入昏睡的自家主子,开始深深的担忧起来。
少年已经连续几天昏迷不醒了,高烧不退,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兄长镇北王,李小忠侍奉在床前,偷偷抹了几次眼泪。他偷偷去过太医院,却仍然没能求动一位太医肯来琼花宫看病。
又过了几日,烧渐渐退了,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偶尔醒来,却也只是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自言自语:“将军走到哪里了呢……?”
终于,契机来了。
那一日林逸精神很好,刚喝了李小忠帮忙煎好的汤药。
皇帝的近侍王福求见,交给林逸一封信。
“这是林将军写给皇后的信,皇上特地嘱咐奴才要交到皇后手上。”
“劳烦公公了。”林逸点头,拆开信封,将信纸取出来仔细读着。那是林亦风寄来的,信中写的无疑是林亦风在行军途中的见闻,以及叮嘱弟弟要照顾好自己,天凉注意添衣服,还有不能辜负圣上隆恩,安安分分辅佐皇帝……
林逸一字一句地读完,心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个糊涂哥哥把弟弟丢进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还叮嘱“不忘圣上隆恩”,笑的是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至少还有个哥哥在远方关心自己的身体……尽管自己不是真正的林亦寒,但他却从林亦风字里行间读出兄长对弟弟的关心与惦念。
林逸知道林亦风是关心这个弟弟的。皇帝为了让林亦风毫无二心地为他做事,必然要将与林亦风关系最密切的林亦寒牢牢控制在手中,林亦寒被封为皇后,住在皇宫,说白了就是个人质。正因为如此,皇帝如果还想要林亦风这个将军,就不会真的弄死自己。不然哥哥在外领兵打仗,弟弟在皇宫里不明不白的死了,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帝应该还没蠢到这地步。
林逸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冒险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他赌的是皇帝对林亦风的诚意。
抬头见王福仍然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耐烦,却碍于林逸的身份不好发火,不由得心中好笑。
“公公请稍等片刻,我想给兄长写一封回信,到时候劳烦您送过去。”
他说着,由李小忠搀扶着爬下床,走到书桌前,斟酌片刻,在宣纸上写下一段字。
送走王福的时候,林逸装作下定极大决心般塞给王福一颗金裸子,并嘱咐他一定要帮忙把信送到林亦风那里。
王福将金子放在手中颠了颠,这才露出笑容,将信仔细收好,回去复命。
沈黎昕在书房看奏折,王福端着茶水走进来,轻轻将皇帝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换下。
突然听皇帝说:“信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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