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马蹄踏破了皇城的宁静,前线军情急转的战报突然传来,将还在期盼大军凯旋、前仇得报的众人狠扇了一个巴掌。
我还记得那夜的议事殿,灯火通明,仿佛将半个皇城都照个透亮。
奉命紧急入宫的各个官员们排成了长龙,像流水一般从各处一同涌向了议事殿。
我焦急的想要知道最新战况,于是偷偷溜向了议事殿,拦住了一个旧时相识的军官询问,他只是叹气的摇着头,见周围没有人注意,才小心翼翼地告诉我,“灵城副将投了臻国,连夜将城守灵霄大人头颅挂在了城门,如今灵城已被臻国占领……”
如同一道闪电砸下,我只觉神情都有些恍惚了,灵城对外号称坚不可摧,此招挑拨离间之计,从内将灵城分化,实在高明。
“那臻国进攻灵城的将军是?”我缓缓道,深吸了一口气。
“臻国四皇子,寒澜。”
寒澜……
身染重病,不能服药的寒澜……我冷笑,让这样病危的皇子上战场不是臻国派不出将领,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尽杀绝吧。
灵城……寒澜……虞渊……
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莫名的念头,随即便被否决,大概只是巧合罢。希望是我多心了。
这几个月虞渊很少进藏书阁,听闻苏悄悄常入宫在书房为他作画。
那一次路过书房的时候,恰见虞渊站在石山前,身旁还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株牡丹,他负手,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
苏悄悄则在不远处专心作画,周围的侍女也都安静的待着,像是怕破坏了这幅画面的美好。
我突然的到来打破了这幅安宁画面的美好,见除了正一心作画对此全然不知的苏悄悄以及站得稳如青松的虞渊,其余人都欲上前行礼,我赶忙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然后悄然走到了苏悄悄身后。
只见她下笔沉稳,黑色的墨汁在她的笔尖如同有了生命般,随意游走,行云流水般勾勒出眼前所见之景。
以我的角度来看她的画,仿佛将画案后不远处的景物全都收入了画中,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唯一区别的是,画中的男子神色安然、淡远无争,仿佛谪仙一般,望着眼前的人与画,我竟然有一瞬的错觉,也不知是人入了画,还是从画中走出的人。
对上远处那人的双眸时,黑不见底的眸子平淡如水,似乎想要掩饰尽他所有的锋芒。但勉强的隐忍与无心流露出的淡然,千里之差,全在作画人的心态罢了。
苏悄悄是个善心的女子,她笔下的画全如自己心灵,却看不出虞渊面具下的深沉与阴霾。
等到众人都告退后,虞渊却没有离开,缓缓走了过来。
“公主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吧?”他的脸上浮起一丝饱含深意的笑容。
“灵城三日前被攻陷了。”我淡淡道,望着他,他并不惊讶似乎早已知情。
“灵城地势易守难攻,后方支援充足,如今被攻陷,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他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缓缓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臻国的主帅是……”
“寒澜。”我微叹了一口气。
“呵。”他冷笑,一拳打在了身旁的石山上,将石山的石子拍得粉碎。
“虞渊……你冷静。”见他愤怒地浑身颤抖,明显是不知情,我心中的疑虑全无,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我曾说过,不会再让他们动他一根毫毛,没想到……还是被困在这里无能为力。”虞渊咬着牙道,“他们知道我回国之日了了无期,却依旧不肯放过他……”
“你已经尽你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了。”
“不,是我错了。”虞渊冷笑,强忍着胸口的怒火,“我为阻止他们把皇兄送来阗国,主动求旨前来,以为这样可以减少他们对皇兄的戒备与算计,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放过他。”
“你错在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了。虞渊……”我叹了一口气,心中泛起不忍,我原本为试探他是否知情,没想到一再刺痛着他。他在阗国处境本就不易,朝不保夕,如今还要挂念在灵城前线的寒澜,更是……雪上加霜。“虞渊,寒澜智谋过人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现在又在灵城一战立下赫赫战功,在臻国的地位更高,他们想要算计他应该会有更多的顾虑。”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恐怕他们会用更卑劣的手段。”虞渊冷哼了声,“只恨我现在阗国,纵使有心,也路遥无力。”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见贺乾带着一大群侍卫走了过来。
我与贺乾他们现在都已不在书房上课,贺乾也被受封作为禁宫侍卫总领,负责保卫禁宫安全。不知他此时前来是为何。
“贺总领?”我见他面色冷漠,怕是来者不善。
“参见公主。”他恭敬一礼,数月不见似乎比在书房的时候冷静成熟了不少。
“总领这么急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属下前来捉拿臻国细作。”贺乾冷冷道,朝站在身后的四个带刀侍卫道,“拿下。”
“住手!”我冷哼,喝退了想要上前的四位侍卫,“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他是臻国的细作?”
“属下没有证据。”贺乾冷哼了声,依旧吩咐手下拿人,“但有大王的指令。”
“父王……”我哑口无言,难道是因为灵城的失利,父王他要迁怒与虞渊,可是虞渊……
“无碍,虞渊随总领走就是。”虞渊淡淡一笑道,早前的悲愤神色已然消散,又恢复了他以往的云淡风轻。
“七皇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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