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像是从未见过我那样生疏、微笑着点了点头,如他对其他人那样,便坐到了尹泽右侧的座位上。
我胸口仿佛被大石块压着般难受,记忆中的那个付平,高傲而冷漠。眼前的七皇子虞渊,却是温文如玉,笑如春风。
他的微笑像是戴在外迷惑人的面具,让人看不清被深藏在底的内心。
我强忍着往右看他的冲动,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大家心照不宣。
课后约好单挑的荣家与贺家子弟,难得的摒弃前嫌同将矛头对向了新来的质子。
“喂,不是说四皇子吗,怎么派你来了?”荣光眉毛维扬,俯视着坐在位置上的虞渊。
他淡淡一笑,站起来拱手道,“四皇兄病重,只能由虞渊代往。”
贺乾冷哼,扫了眼笑意如风的虞渊,见他礼节十足不卑不吭,本想找话奚落,竟然一时语塞,只能故作强硬道,“病重还是被吓破胆不敢来?”
“呵呵。”虞渊笑容自如,像是丝毫不觉得受辱尴尬,他的坦然自若显得贺乾也是在开玩笑,悄然将他的咄咄逼人。
荣光只觉无趣,见贺乾没有讨得好处一脸尴尬赔笑,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被贺乾狠眼瞪回,更觉得意想要逞强,让荣劲与练武房借来两柄长剑,“喂,敢与我比剑嘛?”
虞渊一脸错愕,摆了摆手认真道,“在下剑法拙劣,怕是有碍少将军练剑的兴致。”
“少将军?”荣光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成为父亲那样的将军一直是他的梦想,但毕竟自己还未弱冠又无战功,这个称号也只是荣亚、荣劲他们私下的称呼。如今听到外人这样称呼,那就是对他自己能力的肯定,他当然十分得意,拍了拍胸口,豪放道,“既然你认输,那就算了。”于是在左右手的拥护下,带着那群交好的大家子弟扬长而去。
“自以为是。”贺乾朝他们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骂道,他最见不得荣光得意的样子,认定了虞渊故意讨好他想要成为他那一片的人,脑中怒火顿起,抢过了侍从抱着的剑,将剑鞘随手抛给了贺坤,“看剑!”
虞渊笑意灿烂的脸上闪过一瞬即逝阴冷,本能的向右一跃跳入花圃避开了他的一刺。我见他脸伸手想要拔出插入泥土里作为藤花架的竹片,以他的功力半截竹片足以划破贺乾的喉咙,他却在快要触及竹片的那刻收回了手。
贺乾哪里知道自己的性命在这电光石火间差点就交代了,还以为他故意躲着自己,于是更加愤怒,又是几剑刺来。
虞渊收敛了眸中的杀意,翻身出了园圃,却不料右腿却一软,摔倒在地。
贺乾见状收回了攻势,将剑抵在他身前一寸处。
“好!”贺坤高呼,带头鼓起了掌,其他几个大家子弟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拍着手掌。
“果然废物。”贺乾冷哼,将剑丢到了一旁。
“大哥,你好厉害啊!”贺坤满怀崇拜的拥上前,“不如我们晚上去花满楼喝酒庆祝!”
“好主意,我出钱!”邱家的邱陵道,圆圆的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去去去。贺家在哪里轮到你做东。”陆家独子陆素谄媚道。
……
几人着这样吹捧着贺乾拥者他离开,哪里还顾得了倒在地上的虞渊。
“蠢货。”虞渊冷冷笑道,望了眼被丢弃在脚底的长剑,发泄似的将它一脚踢开。
我见众人已经走远,才从石头砌成的假山后走出,被虞渊踢起的长剑如同从弦上射出的箭矢般飞速而来。
我一惊,向后弯下腰躲过一击,然后翻转身子抓住了飞向身后的剑柄,强大力道让我身子微微向前移动了半步,我暗暗用力将手腕一转,把它的力道化为己用朝躺在地上的虞渊刺去。
虞渊知道伤不了我,却没料到我会抢剑向他刺来,手猛一撑地跃起,随手抽了花圃里的一节小竹竿,试着比划了下向我迎来。
剑尖刺穿竹竿,将它从顶端剖开,直刺向拿着竹竿的手。
虞渊并不慌张,就在小竹竿被刺成两半剑尖快要触及他手掌的那瞬,他突然收回了手向后一仰身子,于此同时两手环绕将已成两半的竹竿抓住,“单剑”顿时变成了“双剑”。
他寸步未退,而是用反握着两半竹竿同时刺向我身子左右,形成了一个围圈。
我没有料到他会弯腰,一脚迈在了他的脚上,被他一绊,剑从他仰着的脸上空划过,失去重心的我沉沉倒在了他的胸口。
他为了躲开我这剑并反守为攻,没有后退而是弯腰避开攻击,重心后移又被我一撞后失去了平衡,也向后倒下。
于是,第一次的比试就这样戏剧性的在我将他“扑到”在地后结束。
我躺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晰的感受他胸口的剧烈起伏,听见他快速跳动的心脏。
我也是深喘着气,刚才的一搏虽未想取对方性命,却是以完全实力相搏,比试时只顾调动全身精气运剑,没有料到现在会这样累,像是没有气力再动弹。
“休息够了吗?”
我一愣,不知在他胸口躺了多久,听见他的声音像是被电一击惊觉起身。好在课后书房周围并没有侍从,不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
“剑法不错。很难想象是在长居深宫、万千宠爱的阗国长公主。”虞渊似乎毫不在意,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灭姜国建阗国的时候,我曾随父王出战。”我有些不自然的道,生怕他提起什么,好在他并未在意刚才发生的事。
“那时……公主才十一岁。”虞渊眸光微闪。
“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我心一惊,想起了他先前挑拨荣光、贺乾之事。
“若是公主来臻国为质,也会先了解下臻国各派系争斗。以在乱局之中求得保全。”虞渊毫不避讳的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年间发生了太多,梦里曾有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上天的安排会是这样。
臻国战败派出质子求和,我却未听到荣光将军回朝凯旋之音,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战争并未结束,父王的雄心不止边境一两座城池。
如果阗国继续溃败,虞渊这个质子的处境,恐怕更为艰难……
我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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