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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这么半天,一会儿行僵粉的毒发作了,我们若还没有走出去,恐怕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傅时牧加快了脚步,心中默默估摸着时间。说是半时辰后发作,适才一番折腾也不知道还剩多久。
花晏不解:“你不是说行僵粉是阿横拿来捉弄人的玩意吗?”
傅时牧的声音很平静:“阿横玩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花晏脖子一梗:“这叫捉弄?”
傅时牧淡淡道:“你以为呢?同样一件事情重复做太多遍,就会厌倦。可如果你停下不做,你的脑袋就会在你没提防的时候被挂到你的裤腰带上,所以即便你重复做到吐,做到发疯发狂,你也不能停下。可是怎么样才能不生厌倦呢?再冷血的杀手都会有倦怠的一天啊……”
花晏一怔:“杀手?阿横不是药师吗?”
“我还是卖桃酥的呢。”
“如果可以,你能再做一次给我吃么?我只咬过两口,还是隔夜的。”
“会的。”傅时牧眸中颜色一黯,随即又道:“重要的是先出了这地道。一旦行僵粉的毒发作了,我会在瞬间昏厥,浑身硬得像石头,一个时辰后还不服解药,我身上每一寸血肉,甚至五脏都会冷硬僵化,再过一会儿一个傅时牧样貌的石雕就制成了。”
花晏登时大呼:“这什么鬼玩意?拿这东西捉弄人很好玩?除了毛骨悚然我感觉不到一丁点有趣!”
傅时牧苦思了一阵,总结道:“我觉得,毒发的时候摆一个帅气潇洒的姿势,一定会大大增加观赏性的。”
花晏更气了:“谁要观赏你啊!”
傅时牧浅叹,说:“也是,万一我倒下了,这黑黢黢的你也看不见我,到时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离出口不算远了,你一个人应该……”
“如果毒发了我就用剑割破你的喉咙,吸干你的血!”花晏冷冷打断道。
“看不出你这么重口味。”傅时牧头皮一麻。
“这样就有两座石雕了,至于石化姿势是各自发挥,还是协同创作,要不要现在商量商量?”
她哼哼着说,听起来没心没肺的。
可是傅时牧知道,只有最坚定的决心,才能开出举重若轻的玩笑。
傅时牧感到心头像被坠了百斤生铁,扯得他一阵绞痛,他蓦地站住,快速回过身来。
花晏一头撞到他胸前,她揉着被碰的酸疼的鼻子无奈道:“真的现在就商量?好吧。”她很平静,平静的仰头看他,就像在看自己的宿命。
傅时牧没有回答,他轻举起花晏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将她微蜷的手指抚平。
花晏有些迷糊:“怎么了?”
“地道出去就是药师山,山上遍布着数不清品类的草药和毒药。行僵粉的解药很单一,就是灰槿草这一味草药。”傅时牧干燥温暖的手掌覆着花晏的掌心,“一旦我倒下,你要努力找到出口,我这条命可就指你了。说好了做桃酥给你,至少活着才能兑现。”傅时牧想说得轻松些,可掌下的手蓦地一颤,他的声音便也跟着颤了颤。
“好。”花晏狠狠点头,虽然她知道他看不见。
“记住,灰槿草并不是灰色的,与寻常草颜色一般,草茎带细密的绒刺,嫩叶叶梢是圆的,长成的老叶会变尖,叶缘也会生出细小的齿状。这草很矮,不会过膝……我是指我的膝盖。”傅时牧一边说,一边伸指在花晏掌心慢慢描摹着草叶的形状。
他说得很快,也只说了一遍,交代完了也不停留,继续拉着花晏往地道出口走去。一路上花晏始终默不作声,心下一遍遍重复着傅时牧的描述。
记不清大概过了多久,就听傅时牧轻轻呼出一口气,欣喜道:“看到出口了。”
花晏一愣,侧身探头,看到前方十来丈的地方隐约可见灰蒙蒙的光亮,只是十分微弱,并不耀眼。
可花晏却觉得那黯淡的光能照进自己的心里去,她兴奋的抓起傅时牧的手就往前跑。
“别急着冲出去,想杀我们的人想必已经发现我们没死,正想方设法找我们呢。”傅时牧虽然这么嘱咐了,但他知道除非对方发现了地道入口,不然一时半会是无法在这迷宫一样的山上发现他们的。但发现地道入口显然更不可能,毕竟机关已被砸坏,想再触发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他们暂时脱离了危险。
傅时牧看着花晏的背影,眼中渐渐全是不声不响的笑意。
“就是想冲出去,也不太可能啊。”跑到出口处,花晏看着盘根错节的藤蔓蕨叶,抽出了赤焰剑。
“我来吧。”傅时牧接过短剑,砍落堵在洞口的枯枝藤蔓,这才发现出口处并不是平地,而是相当陡的一段斜坡,坡上全是带刺的灌木和过膝的杂草。傅时牧踩着一处突起的石头,跃身出了地道,斩落了不少挡道的灌木,然后转身朝花晏伸出手:“上来吧。”
将花晏拉上来后,傅时牧道:“跟在我身后,小心灌木丛,这些植物的刺都是带毒的,虽然不致命,但被扎一下免不了会红肿一大片。”
“哦。”花晏也没啰嗦,十分顺从的跟在傅时牧后面。好在斜坡虽陡,但没爬一会儿地势便平了许多,也好走了许多。
“有看到灰槿草吗?”花晏提醒着傅时牧。
“没有,这种草是不长在向阳处的。”傅时牧道。
“你刚才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一点?”花晏哼道。
“……忘了。”
“竟然忘了!不然我真要满山坡爬着挖草根了!”花晏不满的伸出手指,狠狠的朝傅时牧戳去。
然后傅时牧就被她戳的脸朝下直直摔了下去。
傅时牧倒下的时候,手里仍维持着砍荆棘的动作,虽然谈不上帅气潇洒,但隐约可见如行云流水般的招式走向。不过后来用傅时牧的话来说,就是可惜了他恰到好处毫无雕琢的姿势。
因为他是脸朝下昏倒的。
花晏在眨眼后反应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伸手去抓傅时牧的衣服,她整个人被傅时牧带的向下倒去。
“该死!”眼见自己就要把傅时牧惨压到下面,花晏下意识右膝嗵一声跪了下去,靠膝盖的力量稳住了自己下跌的趋势。
花晏死死拽着傅时牧衣服,看着傅时牧离地不到寸许的脸,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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