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
傅时牧抿唇沉默了半晌,继而斜斜睨了花晏一眼:“这个太长太复杂,咱们还是先挑点短的说吧。”
花晏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气窒了一会儿,才恹恹道:“好吧,说说那个阿横吧。”
傅时牧像是陷入了极为认真的沉思,他目光深沉的眺望着远远的天际,许久许久,他才拧着眉毛转过头道:“我觉得这个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想说什么?”面对傅时牧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莲花的作风,花晏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以为常。
“我想说……”傅时牧蓦地勒马,认真的看着花晏,“进了阿横的庄园,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照做。”
花晏转过马头,幽幽叹了口气,“你看,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要我答应你可以,但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时牧轻甩缰绳,绕过花晏,继续向前走去,片刻后,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亲衣服上的香味,和香粉完全没有关系,甚至连使毒都不是。”
“你什么意思?”花晏急忙纵马追上去。
“我的意思是,我要找阿横‘借’一样东西,来印证我的猜测。”他说得很慢,却充满自信:“不过那东西,阿横势必是不肯借我的,所以我打算先斩后奏。”
“你要去偷?”花晏失声。
“偷这种事还不如去找小白。”傅时牧随口道。
“小白是谁?”
“……”傅时牧沉默着扶额望天:“秋高气爽啊……”
花晏疑惑的看了看头顶上密布的浓云,嘴里嘟囔道:“你借不到,又不去偷,怎么先斩后奏呢?”
“趁他熟睡的时候,先斩他肥肉再奏他屁股。”傅时牧的表情跟着晃动的马背一起摇摇摆摆的,“不过可惜这个计划夭折了,竟然有人事先通知了阿横,眼下他的庄园必定防范森严。哎,有了请帖,此行只能正大光明的去了。”
花晏道:“会不会是小丁或者金不知给阿横送的信?”
“不可能。”傅时牧断然摇头:“他们知道我和阿横有过节,不会这么陷害我的。”
“什么过节?”
傅时牧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你见到他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噢……”花晏挑眉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道:“我发现,乍听上去,你这家伙好像讲了许多重要的消息,可事实上都不过是隔靴搔痒。”
傅时牧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所以,我还是不知道阿横是谁,你想借什么,想印证什么。”花晏絮絮叨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再或者,你,小丁,金不知他们,到底有着什么共同的过往。”
傅时牧沉默的看着前方遥遥的长路,一阵风过,尘土扬起又落下。恍惚中,脚下的这条路仿佛笔直的通向过去,通向某种他极力想回避的东西,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次第浮现于脑海,挥之不去。
花晏看着傅时牧萧肃的侧脸,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可当她放弃的时候,傅时牧却突然开口了:“小丁他们之所以认为阿横会害我,是因为阿横是当年唯一一个肯追杀我的……朋友。”
“追杀?”花晏怔住。
傅时牧看着花晏紧张的脸,决定换一种轻松的说话方式:“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对我说,如果我能逃过他三天的追杀,他就允许我脱离他的控制。”
“啧啧,看来这个‘很厉害的人’也只是徒有虚名。”花晏打量着丝毫功夫都不会的傅时牧,却意外的发现他此时竟是满脸苦笑。
傅时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终于,不管怎么刻意忘记,他还是想起了那一场暗无天日的逃杀,记忆里的每时每刻他都不曾忘记,清晰的就像针刺入骨的痛。
他的头越垂越低,仿佛一只即将沉入湖底的朽木。
良久,他说:“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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