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碗里堆满了傅时牧认为“难以下咽”的食物,可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更贴切的说,她根本没吃出味道来。
傅时牧移开目光,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看她失落的眼神。
“啪。”花晏放下筷子,长出一口气,接着站起,“吃撑了,出去溜达,消化消化。”
傅时牧耳听着木门关上的声音,忽然将小小的酒盏往桌上一丢,然后一把抄起酒壶,仰首朝喉中灌去。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酒的味道可以甜,可以辣,也可以苦。
花晏出了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进了自己的客房拿起包袱,然后径直下了楼,掏出一袋钱丢给了店老板,“浮云雅阁的饭钱。”说罢便离开了酒楼,一刻也没有停留。
雨后的青州十分湿冷,一阵夜风过,花晏打了个寒颤。
早知道刚才应该喝点酒暖暖身子再出来。花晏不禁有些后悔。
可是她不能回去,因为她要离开,离开傅时牧。
尽管她对傅时牧的过去一无所知,可她至少能从小丁和金不知的口中得知傅时牧为了她在走回头路。
她不认识阿横,也不知道前路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不过她知道自己离开傅时牧,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花晏迷茫的看着青州寥落的夜色,手中的赤焰剑怎么握都依然是冰冷的。
走着走着,她突然笑了。她终于发现原来傅时牧也有低估自己的时候,这让她心中充满了苦涩的骄傲。
“姓傅的,我不用你提醒。我一直知道我们只有短暂交集的缘分,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花晏很想劈头盖脸的把这句话吼给傅时牧听,不过显然是没这个机会了。
夜色渐浓,花晏终于抵不住寒凉,决定暂时买一件披风御寒。
一炷香后,花晏从街边布庄出来,身上披了一件新斗篷,手里拎了一双新鞋。
斗篷是她的,鞋却不是买给自己的。
“为什么要送他鞋子?”花晏手里拿着新鞋,站在华灯高照的大街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鬼使神差的,她就看上了这货架上的布靴,虽然傅时牧脚上的那双的确有些旧,但好歹也是完好无损的。
不过花晏还是脑袋一热的买了下来。
“就当是……送行吧,穿新鞋好跑路嘛。”随便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后,花晏当即决定偷偷将鞋子送回去,然后再毅然决然的弃他而去。
对于这个想法花晏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她怀揣着这份“离别的礼物”踏上了回程之路。
重新回到酒楼后,已是月上中天。
花晏料到傅时牧应该早已酒足饭饱,多半正在客房等她回来。
花晏没来由的有些心酸,她拎着新鞋,轻手轻脚的溜上楼后,将新鞋悄然的放在傅时牧客房的门口,黯然神伤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这是干嘛?”
花晏四肢像被灌了铅,重的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
“想用一双鞋来了结我们之间的情分?”身后的声音带着让人恼火的酸溜溜的味道。
“我们之间有情分吗?”花晏猛地转身,气呼呼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呗。”傅时牧靠着门,红光满面的一摊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很显然这个家伙喝多了,花晏拧起眉毛。
“鞋子不错,女人挑东西的眼光果然比男人强些。”傅时牧眯起眼看了看地上的鞋子,却并没有要拿起来的意思。
花晏有些恼火:“不想穿就别穿。”
傅时牧哭笑不得:“不是我不想穿,而是你拿成一顺子了。”
花晏脸上一红,忙俯身拾起鞋子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拿了两只左脚的。
“我去换。”花晏低着头迅速拿起鞋子,刚一起身忽觉腕上一紧,接着一股大力便将她拽进了屋。
“哐当”一声,傅时牧狠狠将门甩上。
花晏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说着她跳起来便去开门,却见傅时牧长臂一伸,封了她的去路。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牵扯能用一双鞋就可以解决的了吗?”傅时牧的声音从她的头顶飘落。
花晏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兴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一向清透的双眸此时却像罩了雾般迷离。
“怎么了,是不是要借着换鞋的理由,然后一去不复返了呢。”他的声音却出奇淡漠冷静。
“不管你怎么跑,我都能捉到你的。”傅时牧眉角一扬,怎么看都是一副“你省省吧”的欠揍模样。
花晏脖子一梗,嘴硬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去找那什么阿横送死,我还偏偏就不奉陪了,你自己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去送死的。”傅时牧淡淡道。
“小丁和金不知说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置我于死地,但那人绝对不是阿横。”
“那……那人是谁?”这该死的好奇心。
“你没必要知道。”傅时牧低头看着花晏。
花晏仰首迎着他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近乎偏执的意味。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跟我去见一个……老朋友而已。”傅时牧悠然一笑,明暗交错的橘色烛火下,他清俊的脸距离她不到寸许。
她从来没有距离他如此近过,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却已然来不及了。
花晏大睁着眼一时忘了眨,就好像有谁给了她一棍子,虽然没敲晕,但也敲得她七荤八素,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傅时牧似乎并不比她好多少,这个男人似是早已醉了,醉的双眼惺忪,眸中跳荡的烛影也尽是诱惑的味道。可他认真的语气又似乎昭示着他无时不刻的清醒。
他说:“你应该学会完全信任我。”
花晏彻底糊涂了,她不知道是应该把这话当成一句轻如鸿毛的醉话,还是当成一句令人信服的承诺。
迷糊间,他的脸再次一点点凑近。
昏暗的灯火下,花晏的脸在不知不觉中涨得粉扑扑的,像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恍惚中,傅时牧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触着她滚烫的脸颊。
不待花晏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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