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色/界天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13人情债第(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

    纪怀宿一手挽着宽大的衣袖,一手拈着盈白的玉杯,安逸闲适的坐在院中小凳上,笑睨着愣在门口的大庄主,一声招呼,清淡如风:“回来了?”

    “咦,纪大军师半夜赏光我这小园?”大庄主不解。

    “找你赏月,”纪怀宿拈起一粒梅子,轻轻掷入杯盏,缓缓道:“可惜你却不在。”

    花晏这才发现天心一轮孤月盈盈,如此良辰,确是该赏月啊。

    “过来,小晏。”纪怀宿看了看身侧的石凳,示意花晏过去坐。

    结果花晏没动。

    她觉得今天的纪怀宿好像有些奇怪。往日里若是有他人在,纪大军师□会称呼她“大庄主”云云的,今日却凭的亲切,又是为哪出?

    “哈。”没待花晏做出反应,身后的傅时牧却蓦地一声轻笑。

    花晏回头,见傅时牧逆光而立,脸上笑意灼灼。

    “你笑什么?”花晏问。

    “有意思。”傅时牧答。

    “什么有意思?”花晏挑眉。

    傅时牧的眼神淡淡扫过花晏的眉目,蓦地俯身前去,他的唇擦过花晏的左耳,似是什么话要悄然说与她听。

    花晏感到自己背脊僵直,但依然不动声色。

    傅时牧微微抬眼:对面闲闲而而坐的紫袍人始终垂面,似是浅酌着杯中淡酒,只是细细朝那酒杯看去,却是早已干了底,一直没有再满上。

    这般场景,真是,哈哈,有趣有趣。

    花晏见傅时牧久不出声,正要询问,却听他低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他说:“小心被吃掉啊,大庄主。”这语气和这家伙狡黠的眼神真是相辅相成。

    “好了,我告辞了。”他拖着调调,缓缓直起身,最后微笑着看了看一脸不知所云的花晏,终于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半晌,花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十分不自然的走到纪怀宿身旁坐了下去。

    她以为纪怀宿会说什么,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纪怀宿一点点的喝光了小盅里剩下的清酒,过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有头绪了吗?”

    花晏道:“什么头绪?”

    纪怀宿道:“云川的死。”

    花晏沉默,把身子转向动荡的树影下。

    风过时,烛影跳脱,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纪怀宿把玩着手里的小酒杯,“我等着你来找我。”

    “可是你没有。”手里的酒杯慢慢温热了起来。

    “我又以为你已经心中有数,或是,已有什么头绪。”

    “原来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我以为’。”

    梨花院落,溶溶银月。纪怀宿轻轻放下酒杯,转首面向花晏。

    “作为军师,或许我最失败的,就是我所有的肯定,遇到了你,都变成了不确定。”话罢,纪怀宿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掉桌上些许白日里落下的枯叶,不再说话。

    那个高高在上的军师脸上满是深入骨髓的疲倦和淡漠,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大庄主却仰着头,远远的眺望着隐藏在夜幕后的山峦。

    花晏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认识的纪怀宿,很少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她也知道,那不是酒后之言,因为纪怀宿从来不醉酒。

    “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啊。”纪怀宿却蓦地笑了:“是我太过严肃,吓到你了?”

    花晏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怎么想就怎么回答。”

    “好。”花晏突然转头,定定的看着纪怀宿:“我欠你太多人情。”

    “那倒是。”纪怀宿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如果不是你帮我,我必然坐不上大当家的位子。如果不是你帮我,恐怕我也因为难以服众,从这庄主的位子被赶下来。如果不是你帮我,我没有多出这两个月的时间来查出真凶。”花晏道。

    “所以呢。”纪怀宿道。

    “我……”不知怎的,花晏却突然窒住了。

    “哈哈,我道是何原因,是我们大当家的被人情债苦苦困扰啊。可你难道没听说过‘虱多不咬,债多不愁’这句话么?”纪怀宿笑了。

    花晏却没笑。

    渐渐的,纪怀宿淡了笑意。他长身而起,踱步至院中背对着花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中缓缓流淌着一股压抑的味道,让花晏着实有几分不自在。

    为什么对纪怀宿总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惧怕?花晏说不上来。

    良久,长袍垂地的紫衣军师突然开口,似是自言自语。

    “曾经我总是问自己,我纪怀宿万里迢迢的来到浮屠山,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当这一窝土匪的军师?”他说。

    花晏不由凝神倾听。

    “小晏,你信不信万事皆有因果。”

    花晏一怔,继而点头。

    “那你信不信,我来到这浮屠山,不过是因果使然。”

    “何为因,何为果?”花晏好奇道。

    “来到这浮屠山,便是果。至于因……呵,那太遥远了。”

    遥远?有多遥远?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还是……

    “还是上一辈子的事呢。”纪怀宿淡笑道。

    花晏彻底惊呆,“怀宿,你观禅走火入魔了吧?”

    “你觉得呢?”纪怀宿蓦地回头,带着一脸倦意的笑。

    “呃,咳咳。话题扯远了吧。”花晏突然移开眼,目光四处游走着。

    或许现在说还不是时候吧。淡然的军师两手拢着袖子,缓缓走至花晏身边。

    “你看,头发都绾不好。”说着,他拔下她发间的银钗,青丝瞬间倾泻。

    借着月光,纪怀宿看着银钗那头酌目的红莲,微微抿起嘴。

    他着实不喜红莲。

    动作停了停,继而轻轻替她重新绾了头发后,纪怀宿似是又变回了人前莫测高深的军师,两手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抱,吩咐似的对花晏道:“好了,夜深了,进屋休息去吧。你这小园今日起我派了人轮流守夜,怕你再遭什么夜袭呢。”

    来不及道谢,纪怀宿便拖着宽袍缓缓行出了院子。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