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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风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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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看荒原奇景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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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清明的前一天。

    天空晨星闪烁,箫飒的北风还带着寒意,枝条、树梢、草梗和屋顶,都布满了毛茸茸,白生生,亮晶晶的白毛霜;树梢,枝头,已难见本来面目,茸嘟嘟,沉甸甸,银装素裹,恰似一座座粉雕玉琢的巨型宝塔,昂然展现着纯洁无瑕的,扎根北国边陲的英姿,傲视虚伪的气概;风儿赶来凑趣,轻拂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的垂柳,毫不吝惜洒出洁白的脂粉,显露娇美微绿的身姿,挑逗般的向风儿招手。

    “啊!太美了。”关尚文起得很早,本来是去召集人赶早出发,谁想却被北大荒特有的晨景——树挂(又叫雪松)迷住了。不由得随口吟道:

    洁白似玉染周天,万物娇颜纯正现;

    耸耸亭亭扎沃土,荒原瑞雾瑶池般。

    猎奇赏景逐星光,举目松茸银塔练;

    若得遂心居宝地,丝绦愿伴毕生眠。

    “哦啊!凌晨即起,赏景吟诗,好雅兴啊!”一个不紧不慢、抑扬顿挫的声音,传进关尚文的耳朵,他听出是广播员牟春妮。

    “春妮同志,你来了?”关尚文指着漫山遍野的雪松说:“不怪人说百湖美,这树挂美景胜江南啊!”

    “哎!可叹哪:

    佳景虽绝叹甚短,骄阳肆虐景成烟;

    人人倦恋貌青春,那怜娇容难泪断?”

    牟春妮触景生情,随口吟答,娇容凄凄。

    关尚文闻言一愣,随之又喜,不由得点头说道:“雪松美景虽短,但留给人的是永久的怀念。”

    这牟氏三姝丽,也出生于贫苦人家。父母无儿,只有三女,便将春丫当男儿一样抚养,使其性格直爽而无拘束,只读了不到四年书便回乡务农;这春妮天性沉稳,喜爱读书,本应继续读书,谁知初中将要毕业,父母因积劳成疾,在不到一年中相继去世,春妮只好辍学回乡;妹妹念到三年,家中父母双亡,也从那时结束了继续上学的生活。正在姐妹三人无依无靠之时,赶上国家在山东招收支边青年,春妮知道后,与姐姐妹妹一商量,便报名到北大荒。

    关尚文知道了这三姐妹的苦难经历后,想自己的家庭情况,感到有同病相怜之感,对三姐妹更为敬重。

    “二姐!我们这一代人,经受的苦难太多了,只有忍受艰难,经过磨练,才能在逆境中闯出一片蓝天,悲观失望只能使我们失去生存的勇气呀!”关尚文是安慰春妮,也是自勉。

    “谢谢你,我来北大荒已经三年,由于学生气的高傲,与人寡合,没想到今天无意中,得遇知音。”春妮仍然慢条斯理,但表情充满喜悦,“不怪我姐姐,我妹妹,都说你善解人意,原来是一位倜傥才子。今后在文学诗词上,还请你多指点。”

    “指点不敢,如能与二姐磋商诗词歌赋,也解我孤单寂寞之情啊!”关尚文欢悦地说。

    二人边说边踏晨霜,向场部办公室走去。

    晨光微曦中,分场部食堂前已聚满了人,一辆吉斯汽车,一台带拖车的尤特兹拖拉机,已启动待发。

    “你们俩真够呛!人都快到齐了,还不紧不慢地谈笑闲聊。”穆春丫连珠炮似的向关尚文和她的二妹发火。“关尚文,你快安排人上车!”

    关尚文拿出名单,一个一个地点名,让女的上汽车,男的上拖车。点完名两台车基本满了,但地下还有二十多人,等着上车。

    “怎么搞的!你们没报名?”牟春丫大声责问。“没报名的一律不准去!现在就这两台车,让我上哪儿去要车?”

    “我报名了。可陈洪礼说那是界江,不让我去,说我不够格。”任自强委屈地说,眼巴巴地看着关尚文。

    “他不同意,怨你自己!你回去吧!”牟春丫干脆说。看看陈洪礼,又看看关尚文。

    “等等!既然都是北大荒青年,愿意看看开江,也是热爱边疆地表现。我看让他去吧!好吗?牟助理!”关尚文见任自强要走,忙说。

    其实,牟春丫对陈洪礼的做法很不满意,可是又不能卷了他的面子,不如干脆给关尚文作个人情,树他在群众中的威信,所以看了看关尚文。关尚文这么一说,牟春丫立刻说:“好吧,既然领队说了,那你就上车吧。”

    “谢谢牟助理,谢谢关尚文。”任自强高高兴兴地上车了。

    “我们在机务学习班,没看到通知,既然是青年集体活动,我们也参加。”万仁玉边说边把写好的名单交给关尚文尚文。

    “你们看行吗?”关尚文问牟春丫和陈洪礼。

    “你是领队,你说行就行,快点吧!”不等陈洪礼说话,牟春丫已经不耐烦了。关尚文一看这名单,好家伙!二十多人,都是按车组排的,全是转业官兵和支边青年。他看了看车上,说:“大家挤一挤,给各位大哥哥、大姐姐们留个地方,请诸位分别上车吧。”

    “万大爷不也想去吗?怎么没来?”关尚文问万仁玉。

    “青年活动,他怎么来?同时这几天又病了,他就不去了。”万仁玉说。

    拖车人满了,汽车也是人挤人。关尚文盼了半个多月的开江,却没地方坐了。

    “快上车呀!就等你了。”牟春丫催促关尚文。她往拖车上一看,就明白了,又说:“上汽车!”

    关尚文一愣,一车女的,就自己一个男的,往哪儿挤呀?

    牟春丫一见,说:“快点吧,还愣什么?跟我来。”拉起关尚文往驾驶室走去。“你上驾驶室,”说着,拉开车门,见春妞、春妮都在里边,命令说:“你们俩下来一个,让他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女人挤?”

    姐俩一听,都要下来,春丫又把小妹妹推回去,说:“你就坐那儿吧。”又把关尚文推上车,自己也跟春妮一起上了车。

    车轮轧着晨霜冰雪,向江边驶去。牟春妞见关尚文聚精会神地看沿途风光,悄悄地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头依在他的肩上,驾驶员微微一笑,关尚文一动不敢动,手被她握得直出汗。

    乌苏里江,这中苏界江,在百湖农场东边,百湖农场与苏联之间,有以乌苏里江为界的边境线一百多华里。这江面宽四五华里,由东南曲曲弯弯向东北流去。两岸是茂密的森林,开江之后至封冻之前,中苏双方以主航道中心线为界,各有汽艇巡逻。

    百湖农场的俩台车,直驶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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