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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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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荒种花苗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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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说:人这么恶,心这么黑,我惹不起,只有躲哦。菜就不敢要她赔了哩,要不然这样吧,你和她好好说,在苗木地,再退给我四厢,让我重新种菜吃。

    袁秋华一人开垦的苗木地,本来长满了荒茅林,她用时三个月,又是砍杂木,又是割茅草,又是挖荒地,又是拣砂砾,角锄挖断了几把,手心的水泡磨破了,再红肿,最后变成了硬茧。地挖了,又是人工配制营养土,挑几百担煤渣,几百担牛粪,几百担猪屎,几百担塘泥,几百担锯末灰,扁担挑断几根。从没挑过重担的她,刚挑起时,肩胛疼得受不了,把双腿跨成弓步,腰用劲一挺,身子打几个晃,双脚立正站直,咬牙忍住疼痛,迈小步,往前慢慢走。肩头皮先是红肿,再是磨破,久了便长出肥厚的肉茧,最后变成了硬茧。至今她右肩靠脖颈处,仍然摸得到一块隆起的肉包,呈椭圆形,掐上去硬梆梆的,用小刀也割不出血来。这就是挑担压出来的死肉包,再沉重的扁担压上去,肩膀都感觉不到疼痛。

    辛苦劳作,终于达到适应各类花木生长的土壤要求,由生地变熟地,既含有较丰富的腐殖质,又土质疏松排水良好,干不裂开,湿不结块。这样特意调配出来的地,当然比一般的地更肥沃,种菜更丰产,宫喜鹊尝到了甜味,便贪心不足蛇吞象了。此前,婆母的菜地已经占去了四分之一,现在再加四厢,离一亩不远了,那么将来呢?袁秋华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大象的四肢都伸进了账蓬,它的身体还会留在外头吗?假若今后苗木地被征收的话,菜地的青苗补偿费,婆母肯定分文必要,可我的损失能找谁要?苗木补偿与菜地补偿之间的差额,我又能要谁赔偿?

    四厢地,宫喜鹊没有要到手,自然心有不甘,她的亲信和心腹就形成势力,造谣中伤,告状诬蔑,猜忌和流言一多,谢汉就分不清真假了。

    谢汉非要袁秋华满足婆母的心愿:你到底给,还是不给?亏薄老娘,良心上真能过得去!

    袁秋华说:家里的责任地,给这块嫌远,她不要,给那块嫌瘦,她也不要,干吗非得订死我的四厢地不放?

    谢汉说:什么叫是你的?要不是我,谢河畈能允许你开荒吗?

    袁秋华说:我嫁到这边,就是这边的人,这边的荒地,只要是这边的人,谁都可以开。我开之前,她怎么不开?

    谢汉说:你嫁到这,就是她的下人,上人找下人要块地种菜,还过分吗?

    袁秋华说:为了种苗木,我才特意开荒,费牛劲,下老本,盘专用地,就是有特殊用途。除了开荒地,她要哪块,我给哪块。

    谢汉说: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只要开荒地,离家近,挑粪,浇水,栽摘,图个方便。

    袁秋华说:荒地下面,大路边,就是谢雄的田,不用爬坡,不用上岭,一马平州,更方便。

    谢汉说:田要用来种水稻,浪费资源,可耻!

    袁秋华说:真是的,她一个老人,能吃多少菜?今后统统由我供应就是了,每次摘了菜,都送给她一半。

    谢汉说:送的吃个欠,种的吃个厌,送的没有种的多。

    袁秋华说:她一个老人,要几多菜地?还不是替舒志强一家出头!

    谢汉说:有头脑,会玩心术,对她毕恭毕敬,也哄她为你谋私利嘛。你这么聪明,不难学的,说不定很快就出类拔卒。

    袁秋华说:做心肠狠毒的人,干阴险奸诈之事,把亲人当仇敌,从背后偷袭,攻城掠地,这哪里是人的行为?这样的妻子,你还有脸见人!未必你想步你爹的后尘?你不怕世人谴责,我还怕后人鄙视呢。

    谢汉说:我爹怎么啦?他也活了七十几岁,有么事让你看不起?到一境行一境,入一家学一家,只要你心安理得,任何人都没奈何。

    袁秋华说:俗话都说母子连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娘却大大不同,女儿是手指,儿子则是指甲,割指肉痛,剪指甲不痛,剪了又长,长了又剪,归根究底噢,仍是可有可无,无关痛痒的行为。

    谢汉说:我娘就重女轻男了,未必你提刀把她杀了?

    袁秋华说:她还有四个儿子呵,堂前板凳轮流坐,也该轮到别的儿子献孝心了嘛。请原谅我不能听从你的安排,我的气不是针对你的,是对错误决策的抵制。

    谢汉说:个儿独子也要养爹娘!说这种话,你还要脸不?

    袁秋华说:首先得有这个经济能力呀,主观愿望,还得有这个客观条件来匹配呗!心有余力,手有余钱,大孝大贤,高德圣人,谁不肯做?钱多得没地方花,这天高地厚的人情,傻瓜才不晓得做好人,才不肯施恩,才不懂播德哩。

    谢汉说:说来讲去,还不就是个钱!富人养父母,穷人就该让父母饿死?

    袁秋华说:旧社会,这种事多得很哦,托党和国家的福,穷到一定程度,父母可以吃低保嘛。你家兄弟四个,老人不能吃低,但能吃儿子哩,若是哪家真穷到拿不出赡养费,还能得到法外开恩的照顾,免除赡养费呢。

    谢汉说:你是教我装穷叫苦,赖掉赡养费么?

    袁秋华说:是叫你只承担自己,该负的,那一份责任,不要打肿脸装胖子,把所有人的职责都扛下来。你得量力而行,考虑实力条件,比盲目说教更符合人情,不顾实际情况的孝道,比背负不孝的罪名,所承担的生活惩罚更严厉。

    谢汉说:灰喜鹊尾巴长,娶了老婆忘了娘,你想让我背负这罪过?

    袁秋华说:你懂什么是各司其职吗?你为了尽孝,一个人养老娘,没人说你不孝,相比之下,就显现出其他兄弟的不孝了,所造成的不良后果是负面新闻,一你无视兄弟之间尽孝的平等,二你忽视其他兄弟尽孝的自由,三你影响你母亲施爱的公正。

    谢汉说:你说一套套的大道理,就是要我对你,奉命行事,听话顺从?

    袁秋华说:你挣了一百万,尽管去养,我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可你一年到头挣下几个钱?结婚靠借,父病靠借,埋父靠借,生崽靠借,要不是我卖苗木,这些债,你拿什么还?

    谢汉说:未必我还靠你养?

    袁秋华说:那我也没靠你养。只管自己一个,不负责老人,侄女,儿子,就是伤害,就是遗弃,就是虐待!

    谢汉说:都怪你来坏了,负担越来越重,都怪你崽生坏了,压力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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