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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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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客为主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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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汉一直承担父母的生活费用,及家里的人情客往,还要补贴二嫂一家,结婚时几乎没有钱,只能借债。宫喜鹊连自家养的猪,连自家种的粮食,都舍不得拿出来,整个婚事所有的花销,都由谢汉掏现钱去买,独自承担。

    这种贫家小户,结婚三年穷,生子三年穷,穷的原因就在于借钱结婚,借钱生崽,再加上多增了大过债的人情来往,谢汉挣两个钱,既要还债,又要养家糊口,经济当然越来越窘迫。这些由穷困造成的种种生活艰难,贫贱夫妻百事皆哀求,他俩都体会透了。

    袁秋华当年到谢河畈租地种植培育绿化苗木,与谢汉相识,亲眼目睹了他一手操办谢武的后事,大为感动。况且,她并没有看到二姐夫一家的身影,认为二姐像家族中的其他女儿一样,嫁夫随夫,守着夫家的一片天地,安份本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呢。她思忖,两个老人嘛,身子骨还算硬朗,帮着照顾小伢应该没问题,让自己腾出手来挣钱,那样侄女的费用,自己完全可以负责。谢汉有手艺,他挣的钱,养家糊口也应该没问题。

    算盘打得呱呱叫,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结婚后,原本父母和谢碧桃都是跟谢汉和袁秋华一起生活的,日子虽说清贫,一家人还算相安无事。半年后,谢清泉病重,袁秋华租地种植培育的绿化苗木,只得低价转让出去,只能睁眼眼看着别人挣钱,而转让费却不得不补贴到家用上。

    没料到,公公死后二姐夫一家回来奔丧,住下就不走了。2005年下半年,两家人同吃同住共耕种,二姐夫家五口,谢汉夫妻,婆母和侄女,吃的是当年秋收的粮食,猪肉鸡鸭及禽蛋是家里养的,而种田的种子化肥农药等费用,及家里的日常开销,和送人情礼,统统由谢汉夫妻承担,还包括家庭债务,除夕夜村医务所来收去旧账一千块,村小卖部来收去旧账一千块,而家里母猪生猪仔卖得的二千块,婆母却拿去买了棺材木料。

    百善孝为先,养育之恩大于天,说理所当然也好,讲天经地义也罢,养活儿女为防老,晚辈奉养长辈,袁秋华自是无话可说。可内弟还需要帮姐夫养家,无论如何也算犯规,也是越界了。若是离了婚的姐姐,暂时在娘家居住,也无可厚非。但作为二姐夫,身为堂堂七寸男子汉,舒志强这样带着老婆孩子,在谢家厚着脸皮蹭房住,蹭饭吃,蹭床睡,纯粹是得过且过混日子,可以说是没负起家庭的责任,至少是没志气,没出息,甚至是懒汉耍无赖。尤其是在岳父病故,岳母也要儿女供养的情况下,作为二女婿,不仅没能尽孝,恰恰相反是添麻烦,增负担,加开支。况且是在谢汉还要抚养侄女谢碧桃的情况下,作为二姑父,不仅没能尽扶养义务,反而却是钻空隙算计,狐假虎威欺孤凌弱。

    谢碧桃和谢汉夫妻及奶奶一起生活,谢武家四口人的田地便由谢汉夫妻耕种着,再加谢汉家两个人口的田地,即使添了二姐夫家五口人,田地出产的粮食还是足够吃。谢文夫妻在外做工,一日三餐是在主家吃,儿子在县城镇东中学读书,女儿谢红梅在村小学校读书,中午放学回家便没饭吃。她比谢碧桃还小两岁呢,村小学距离谢河畈有四里路,等她临时动手做饭吃,上学往往又要迟到。谢碧桃在村小学读书,中午饭袁秋华要提早做好,让她一回家就能吃,不能耽误她准时去学校。袁秋华听说大哥的女儿因上学迟到受到老师的批评,就叫谢红梅到家里来吃中午饭。

    婆母虽不高兴,脸上阴云密布,有打雷下雨的前兆,但生气还是克制着,毕竟没有发作。二姐夫的涵养就差多了,不仅借故打骂他的儿女,杀鸡吓猴,还明白无遮地开腔:不是说分家立户,各吃各的了吗?照旧还是合作社吃食堂耶!

    谢红梅说:就算吃食堂,我又没到你舒家去吃。

    舒志强说:你没吃我家的,你说你吃谁家的?岳母都吃了我家的!奶奶每月,又到你家吃了几餐饭?

    谢红梅说:是我谢家三妈叫我到她家里来吃哦,未必这不是我谢家三叔的家,反倒变成你姓舒的家了?三妈不是主人,倒由你当家吗?

    袁秋华说:没和你们商量,自作主张,我错了。小孩又能吃多少,只不过是多抓一把米,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嘛。

    谢嘉嫒说:她这样白吃白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免费的,可我家也是出了力,花了钱的。这不是花钱多少,吃多少的事,而是原则问题。既然分了家,钱没如数上交,而是存在小金库,就不该来蹭饭。要是人人都像她这样占便宜,家里人全都饿死算了。

    袁秋华说:开始做粑三个不圆,我考虑不周全,还请大家原谅!

    舒志强嘀咕道:好鞋不沾臭狗屎,孬心肝打歪算盘,不和还好些,可以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谢红梅说:自家的龌龃不现形哩,有嘴说别人,无嘴说自己哦,打铁还要自身硬,一个鸡蛋吃不饱耶。

    袁秋华说:这餐饭,我不吃。为了她上学不迟到,我宁愿饿肚子,也要把饭让给侄女吃!

    谢红梅说:我不吃,三妈吃,我跟别人借钱,到学校买东西吃。

    袁秋华掏出十块钱给她:三妈请你吃饭,饭没吃上。这餐饭钱,该三妈出,你拿去,到学校去买。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千万不能饿出病来!

    谢红梅接过钱,转身要走,宫喜鹊拉住,按她坐下,并把筷子放到她手上,说:好孩子,你别走,就在这吃,乖啊,听奶奶的话!

    宫喜鹊回头对谢嘉嫒道:丝茅乱刺各有主,在这儿,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一边呆着,凉快去!

    袁秋华说: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娘家各守本份,在婆家各司其职,才秩序井然嘛!

    舒志强嘟哝道:搭伙吃饭,交伙食费不?

    谢嘉嫒说:亲兄妹,明算账,钱上分明,大丈夫。

    谢红梅说:把饭账记下,等我父母回家,跟你算钱。

    宫喜鹊瞪了舒志强眼:木有根,水有源,户有主,这事,轮得到你盘算吗?

    袁秋华说:二哥的女儿吃得,大哥的女儿也吃得。难道说将来我的儿女到叔伯家吃饭,还要付饭钱?谢家世世代代,又不是开饭店的!

    舒志强对岳母说:如今你年老体弱,能力有限,别硬撑着做好人,这么多子孙要款待,你哪顾得过来?你误会了,我本来不想得罪人,还不是为了帮你一把?能忽略则忽略,当节省则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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