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自然了。谢英家三餐倒有二餐吃谢雄家的,早餐没有一起吃,那是谢雄早起,先将孩子送进幼儿园,再去做工,肖琳睡到日上半空不起床,谢英做农活可以起晚些,只有自己动手做饭。共吃共喝的日子稍久,谢英也主动承担谢雄家三口人吃的米,但米值几个钱,荤腥又花多少钱,其中差别,经肖琳手头算出的账目,即知亏空越来越大,又不能言语。
肖琳提出该生第二胎了,手头总得预备几个钱。顶不过囊中空荡荡,肖雄硬着头皮出远门挣钱去了。他不知道肖琳已经怀孕了,告别时,肖琳把借来的钱都给了他:穷家富路,带着吧。家里缺钱,我再想办法。
谢雄说:多保重,照顾好孩,挣到钱,我就回,把新房建起来,借房子住,跟他们做邻居,我心里别扭。我也是男人嘛,不能总叫你遭这种有苦说不出的罪!
肖琳说:有这句话暖着我,我会忍耐的,会避让的,你放心走吧。
在谢家人得知肖琳怀孕后,老人便叫她和自家一起吃喝洗涮,不再独自起灶。宫喜鹊说:老话讲,养母鸡图生蛋,娶儿媳为抱孙。你想想,二嫂生了两女孩,你又生了一个,你再看看,咱家缺男丁噢。你体格弱,身体虚,以后天黑不要出门,高处不要上,低处不要钻,打架不要去看热闹,走路要小心留神,哪儿不舒服了就跟我说,让我照顾你。你什么事都不要管,只等到时候给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咯!
不久,马惠兰也发现怀孕了,其实她早就怀孕了,只是感觉迟钝,直到胎儿能翻腾出大动作,她才恍然大悟。谢英说:孕妇需要加强营养,乙肝病人需要调养,不能干活,而我又忙得没空,干脆让她也搭伙吃饭,反正你们一条牛是放,二条牛也是放,割草揍兔,捎带的事哦,也费不了多少心!
都是儿媳,都是孕妇,老人能说什么哩。马惠兰都已经搭伙吃饭了,谢英更不愿意一个人生火煮饭,每天他也陪着一起来吃饭,老人又能说什么呢。
再加三姐的二儿子在这上小学,和二姐的大儿子由外婆负责照管,每天九口人的吃喝洗涮,洗衣晒裳,不仅宫喜鹊累得腰酸背痛,连谢汉也苦不堪言。谢雄还不时汇点肖琳母子的生活费回家,谢英则纯粹是吃大户的作派,饭吃饱了,两嘴一抹,碗筷一放,提着开水瓶便走人,从来不过问柴米油盐的事,也不提起鱼肉鸡鸭的钱。
真要是老人有能力提供伙食,当个啃老族倒也无可非议。问题是,老人除了田间地头刨点粮食,没有其它挣钱的门道,喂养的家禽和禽蛋,都是照顾孕妇的营养品,又不能像往常一样拿去换钱,挣钱的任务就落实到谢汉头上。他和老人一起生活,其它兄弟便甩手不管,原本就承担了家庭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现在,凭空多出四张嘴来,两个还是孕妇。他再怎么拼命也腾不满这种亏空。经济窘迫首先就从饭菜上显示出来了,其后则是预支工钱,接下来就是借钱送人情礼了。
多张嘴多份负担的情况,肖琳是心知肚明的。她借口月份大了行动不便,自己开伙就不再一起吃饭。马惠兰都快临产了,还是坚持翻岭爬坡到老祖屋,吃大锅饭,还说:肖琳死心眼,有福不会享。
谢英说:就是嘛,像个苕哪!
谢汉赶紧扒口饭,塞满嘴巴,不然他就要骂人。
马惠兰在家生孩,生了一天一夜生不出来。二嫂第一胎也是难产,在家生了二天三夜,也是生不出来。因为家贫无钱,又因为宫喜鹊坚持,便没有送去医院,在家由老式接生婆用旧法折腾,眼看着羊水破了,胎盘脱落,一只手先出,头却歪着,肩却横着,卡在产门出不来。接生婆左揉右挪,上按下挤,又搓又捶,产妇泡在血水里疼得满床打滚,喉咙都喊哑了。等到最后生拉硬扯出来了,胎儿全身紫疳,因为缺氧而造成窒息,已经没法救活了,生的还是男孩呢。
肖琳虽说也是难产,但送去医院施行剖腹产,却是母子平安。
假若二嫂也是送到医院去接受专业人士的新法救护,也许不必剖腹只须吸氧,只须剪两寸,也能母子平安。但凡有人提起这种看法,宫喜鹊却说“常言道,棺材里伸出手来,死了还不忘要钱,人不露头,偏偏手先出世,就是讨债鬼投胎嘛,生死由命,寿有长短,死命神仙也救不活,去医院也未必!”
谢英吸引二哥的教训,决定赶紧送到医院去,可大医院费用贵些,妇幼保健院却便宜很多,如是顺产只要三百元,他准备送到妇幼保健院去。但谢英家里一百元都没有,只有到处找人借钱,因为旧债未偿清大伙婉言谢绝,他急得跳脚。
肖琳拿来陪嫁的金项链,叫他到城里找金店估价卖了,钱用来做生孩的费用。
马惠兰送到医院,虽然不及时,但也不是太晚,在医生的指导下,一个小时便顺利分娩,产下一个男孩谢春晖,当天就出了院。她三天就能行动自如。可出了月子,她仍旧吃大锅饭。
谢汉说:合作社吃食堂哦,分什么家?单单只把肖琳母子撇开!
谢英说:背靠大树好歇阴,分家能讨么样好?
谢汉说:你认为我沾光,那我去单独开火,你和老人一起生活?
谢英说:别将我的军。以为我不愿意?只要你起灶,我就和父母搭伙吃!
一赌气,谢汉便到谢英的厨房来自己生火煮饭。他替人家砌砖做房,一日三餐都是吃主家的,伙食自然不差,主家给的烟,他留给父亲,主家给的水果,或饮料,他留给肖琳的女儿,隔三差五还带过去蹭肉吃。除了雨雪天歇工,他一个星期也就自己动手做几次饭。这样,他的工钱就归自己,不必充公了。肖琳手上没钱,他就借给她应急。他卖荤腥便让肖琳煎炒,或炖汤:我想吃,借你的手艺,解个谗,大家一起吃,我出钱,你出力,这样打平伙,十分公平!
肖琳礼尚往来,若有好菜也给谢汉留一份,或喊他一起打牙祭,一起吃喝,一起逛街,亲热得就像一家人。每逢谢汉用摩托车载肖琳母女去城里,路上碰到熟人寒暄,不明底细的就总问他:这就是你的老婆孩子呀?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也舍不得请我喝杯喜酒!小气鬼!
略知一二的便故意戏谑道:哟,今天这么有空闲,去逛公园啊!呃,这位是嫂子吧,看你也不介绍一下哦,日后路上碰撞了,吵嘴打架都会不晓得忍让耶。
再后来,便忍不住讥诮:噢,我看你俩蛮亲热,原来只是亲属,不是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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