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今天算我吴四维看走了眼,也怨不得谁,我认栽。别的多余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留个名号下来吧,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吴四维缓声道。
禹敏原本料他定会服软求饶,甚至于他就算来狡辩几句以图求命都可以想象,此刻见他很是干脆,倒是微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按着早先打算,自是连他和那大驴一起除掉最为稳妥了,尤其刚才自己又借着他的名义将梁华的那本“东都教名册”收为己有,只有让吴四维彻底死了,这事儿才能完全推他身上去。她嘱咐周复、青儿两人不要过来,其实原本也就是让他俩回避这个事儿,虽说按着自己的手法应该不会出事,但保险起见,还是尽可能地让周复、青儿跟这类事情不沾一丁点干系为好。
怎知,周复、青儿两人并未理解她的好意,又跟了过来。禹敏掉过头来,凝神看着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堂妹,一个是……对于周复,其实禹敏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作什么感觉,又或许这根本什么都不是,但在此刻,自己就是不想让他受到任何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不好的牵连。
少女的心思原本就很是敏感纤细,而对于禹敏这位经常为了外界缘故而牺牲掉做真实自己的禹家长女而言,即便有一天她想要做回自己,也去迷失在年轻女孩儿特有的那种绮梦年华时,隐藏和掩盖自己的真实感受却已成为一种习惯,从而让她的内心深处变得更加难以言说。
禹敏望着闭目待死的吴四维,忽然心生一丝怜悯,想着这人当此关头也算得硬气,瞧他先前言语,其实也算是道上懂规矩的货色,至于方才他想着连同梁华带着自己一并灭口,也确是为情势所逼,换了自己,多半也会如此举动。此时外面的警笛声再次响起,明显这一带不是很太平。
“谁说我要杀你了,四哥,你当小妹也像你那般歹毒呢?”禹敏心中想着杀不杀这吴四维和大驴原本也没什么,只须把他俩锁在这破院子里,那姓梁的自管和院外那女人开车走路就是,至于梁华日后怎生找他俩麻烦又关我甚事。自己自是不怕这两个小混混,但万一周复和青儿今后再碰到这两人寻仇该如何是好?青儿也还好,待得事情办完她自然随自己回天津了,而身旁的这个傻小子呢,之前就好象听他同伴讲过就住在这附近。
还有一个遗患就是那本“东都教名册”,如果当真放了吴四维和大驴,日后姓梁的回去找他们,定会由此引到我身上来。禹敏皱紧眉头,正想着如何两全之策,忽然转念想道,那梁华自始至终没认出自己来,而那吴四维和大驴虽说前面见过自己真面目,但他们又怎会认出自己来路呢?至于身边这傻小子,待会儿我再多关照他几句就是。
言念于此,禹敏心中已经暗暗打定主意,既已去了杀人之心,也没把这吴四维放心上,随口轻笑道:“我的名字干吗要跟你说,你若一不小心孟婆汤没喝干净,像你这么记仇的人,跑到阎王那边去一准儿会乱告我状,或者还整天都记着跑回阳间来劳烦我,小妹岂不被你给烦死?”
说着,禹敏蹲下身子伸手按向吴四维刚才被重击到的腰间致命部位,准备替他缓解一下阴堂处的致命之伤,说不准时间挨得长了纵无杀他之心也已晚矣。
过错和过失都可以原谅,但过去已永不再来。昨夜之灯无论如何闪亮都不值得回首,未来是未知的,但终究透着光亮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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