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大人给的天罚。我做了，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轩辕赫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如果你也算有罪的话，那我才是取了应龙之心的人，我理应和你一样。”我理应和你同罪。
玄岚的笑容有些透明。正面看去，似乎能看到她身后飘零的梨花，还有布满裂痕的悬崖崖壁。轩辕赫从不会否认玄岚那出尘的美，似乎是她作为天人都不及的。在她眼里的玄岚，除却对应龙的期望，她是纯白的，就像此刻，美得透明，美得触目惊心。
应被惩罚的人，从来就不该是玄岚。
“不必自责。天女。这是天命、天意。你自有你的权责。我们不会相同。”玄岚淡淡的笑着，自知不能给她任何安慰。
“可是……”
轩辕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现身的冷翠然打断。
“该回去了。黄帝大人会感受到公主的气息。”未等冷翠然开口，玄岚的身形就开始向后散去，越来越透明。
越来越澄澈。
越来越模糊。
“再见，轩辕赫。”
直至消失不见。
终于还是原谅我了么。轩辕赫伸手去抚眼前那片石壁不禁喃喃出声，“你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么？都可上你玄岚的痕迹了呢。”
石壁光滑，却在裂痕处抓牢长出一片片梨树。那么你的伤口到底是有多深呢？被这些梨树已经填满了么？轩辕赫脑海里又浮现她刚刚说过的话——“我看见他们相遇”。那么在他们相遇的一刹那，你就分毫不觉得痛苦么？还是你要证明你与我的不同……
我恶毒的要你死，而你却连应龙大人自杀的行为都淡淡看在眼里，也不阻止……为什么呢？
是我妄图理解了你们的情感么？为什么我还是不懂……
眼光越发迷茫。
“公主，走吧。”冷翠然挽起了她的手臂。
这才反过神来的轩辕赫向她点了点头，“知道了。”宛然一笑。
恋恋不舍的回眸一望。
淡淡香的梨花，绽放的无声无息。也不知究竟这样孤寂的开放了多少年。总是无人问津。果然是香气太过清淡呢……几千年吧。一直重复着绽放的动作，无出芽、无结果，一直绽放。就像玄岚一样，几千年痴痴恋慕，却最终无果。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还是庸人自扰罢了。
曾几何时，她也与她们相同。拥有凡人之身、凡人之心。但那年代距今已是太过久远了，她也早都一点点、一点点的忘却了。
见过尘世的反覆，见过。更参与了多少杀戮……早就把那颗心冷却了。所谓的“神格”，不过是将自身变成不老不死，又什么都不懂的怪物罢了。就连对应龙大人的心意也只是凭着幼时的记忆——尚且懂得人情时的记忆而产生的。
那我的心究竟在何处？
她抬头向天，父亲大人，我越来越不懂得，究竟我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只残余一具貌似美丽的空壳？
如果可以选择……我能够选择“天女魃”从来不曾是我么？
我找不回丢失的心境了……
现在的应龙大人，哪怕是现时的他，也比我强上许多。至少他的忘却是自身不可左右的。而我则是……自己做的选择。
秋日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四季城渐渐凉了下来。这凉下来的天气让人一点点的冷静下来，但冷静终究不同于平静。
方星灼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水家门口，从容的走进去。
“清幽。”
“是我。”
良久，门中响起了“吱呀”一声。
“你怎么来了？”她以为从雪城回来之后，他就再也不会理她了。
毕竟……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而且不管不顾的和洛银回了四季城，完全没有考虑他……
“好像很久没见你了。你也不去画室，就只好到这里来找你了呢。”方星灼抵着门框，“我还想……”他微微露出与平时不同的表情，不再那么无所谓，“我以为，你一定是讨厌我了呢。”
清幽一怔。
当她在雪城喝止他的时候，那一瞬间，如果不是厌恶又是什么呢？她厌恶那样的方星灼。他不容许他那么说洛银，即使洛银现在只是苏白夜——所以她才会让他收回自己的言辞。
“抱歉。”除此之外她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大抵是说什么都会令他感到难堪吧？她并不想。
从头至尾，她都只是水清幽而已。她到现在也没学会去证明或辩解那些她本该说得清楚的事情。到现在，她仍觉得“没必要”。
“抱歉，方星灼。雪城的事，我只是利用你想让他出现而已。对不起。”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只告诉他事实就好了。
然而方星灼只当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清幽，你这样整天闷在屋子里是不行的。你又不是蘑菇，怎么能把自己藏起来呢？出去逛逛吧……还是……”他顿了顿，“‘他‘就喜欢让你把自己藏起来？”
她摇摇头，并不是“他”说的。只是自己独处已成习惯，实在是不知该去哪里，去哪里……都一样的话，那还有必要一定要去么？她虽是这样想着，但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对于方星灼的心意，大概只能以一句“抱歉”搪塞而已。她低下眼角，方星灼看似慵懒自在的抵倚着的门框，微微颤抖。
“去哪里？”心中叹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还是那么的幽深、澄澈。
方星灼见她应允，又笑了起来，眼眯成一条弧线，“早知道你不知道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每次你出门几乎都是去去郊外……不过，这次我要带你去别处逛一逛。希望能改一改你那’未老先衰‘的生活习惯吧。”
“未老先衰”的生活习惯么？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接触罢了。也不屑于此。只有最真实的空气、最真实的植被、最真实的湖泊，才是她心中所好。她还记得她在那里初次遇到洛银的时候，将他误认作是“山鬼”时候的事。
因由回忆在眼中铺写的迷离喜悦，尽数落入方星灼眼中。尽管没说什么，他已知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清幽，我在外面等你。”他不想再看她为着那人出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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