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轩辕赫最终还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垮下来的表情并不那么沉重但也没那么轻松。
“我等她远远离开到我的视野之外，再一步一步得去找她。”苏白夜舒展了眉头，“她啊……是在惩罚我呢。”并没有那么落寞。
滴答。
有什么掉落的声音。
滴答。
滴答。
轩辕赫呆呆的看着顺着红木椅子光滑的漆面滚落的水蓝色——那是龙的眼泪。
“魃……你说，她会跑到哪里去呢？我最终却无法猜测……都是因为我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吧？”
桃紫递过来一张丝质手帕，扭过头去，表情复杂，“那白夜哥哥尽管等着好了，清幽姐姐是不可能自己回来的。”有一些气愤的语气。
是呢。苏白夜苦笑一声。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变回她所期望的洛银就好了。只有“洛银”在她严眼中才是有血有肉的，身为“冒制品”的自己恐怕不那么容易被原谅吧？
最终还是因为不是“洛银”。
“可是我该怎么找她呢？找到她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我现在自己都莫名奇妙的混乱着……她或许比我更加……”浅浅浮起的嘴角上漾着淡淡的伤悲。
桃紫将手里的紫砂茶盒一放，清脆的磕出响声。
“对了，魃，在‘大战’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轩辕赫微一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在想苏白夜这句话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
苏白夜看着她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突然有点好笑，“魃，我是那种在这种时候会骗你的人么？”
轩辕赫抿紧嘴唇，“如果……如果，”她的表情如此艰难，“如果是以前的应龙大人，会。”
“你真的不是开玩笑么？”她再次确认般的看向他。
得到那抹近于飘忽的迷惑眼神之后，她才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比任何事情都更加艰难。这样一来，他就只记得大战时以及大战之后的自己，而……当初被父亲大人托付给应龙他照看的那个小女孩“魃”的形象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记得的都是那残酷的自己吧？
烈火焚烧大地的景象……他怎么会觉得那是曾经缠着他撒娇的小女孩子做的事情呢？
罢了罢了。
“也就是说……你只记得……千年圣战时候的事情了……么？”轩辕赫耷下眼角，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苍白的寂寞，“那么，你之前的……完全都没有印象？”
苏白夜在肯定了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突然眯起眼睛，“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而且，仅仅……也只是遇见那位大人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就像是……我忘记了‘清幽’这个名字一样，烟消云散。”
“我想弄清楚现在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去找她。”
“你是忘记了你的本初……已经是……应该连本性都没有的一具空壳。”突然现身的冷翠然插话进来，“当初我就已经料想到了，应龙大人。”
“不过……”
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似乎沸腾的水已经蒸干，桃紫虽然不太清楚全部但也能推测个来龙去脉……自从方星灼带来水清幽哪一天起，无数童话就已经开始上演。
“如果真的是忘记了本初的应龙大人不可能还会回忆起哪怕丝毫的细节，因为，‘本性’随着本初的消失，而且‘心’也不在体内，只会是一具拥有强大实力的应龙空壳。”冷翠然合上不知曾哪里拿出的一捆皮卷，倾城一笑，“可是应龙大人你还是应龙大人。你甚至还具有之前的‘人性’……那么这么说来你的复活就不是一个偶然。”
会是谁……
会是谁……
苏白夜纠起眉头。
“呯！”
一声脆响停住时间在轩辕赫的脚边。
“魃？”苏白夜回过神来就看见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倏然站起身来，“魃，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
轩辕赫笑的有些凄楚，“‘她’救了你一命……”
冷翠然点点头，眼神中多少无可奈何，她再度打开手中的皮卷，那书上的符号尽是些难以辨识的图形，她将它递到苏白夜手中。
“离魂咒……”苏白夜皱起眉头，似乎她们再说另一件事情一样，“这个有什么用？不是……”
未等他说完，轩辕赫就将那卷皮卷以真火焚毁，“不用看了，是我害死的那个女人做的。”她朱唇漾开话语，字字如心血滴落，“玄……岚。她没有死，她在那时被那个并不想她死的祭司下了这个咒术…… ”
苏白夜诧异的看着焚尽的皮卷，好久也没有晃过神来。
“不用想了，就是她救了你一命。”
怎么听都是语气里完全的不甘心，轩辕赫灰暗下去的眼睛里全是弱势者的阴霾。
冷翠然走到轩辕赫身边，紧紧握起她的手，“公主……”
轩辕赫挣开她的手，然后做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为什么我明明有更大的能力，却被一个‘死人’比了下去，对于……”她转头凝视着苏白夜漆蓝色夜空般的眼眸，“对于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白夜摇摇头，那刹那间似乎远古而来的悲痛又一次灌注脑海的全部。烈火烧灼中那素白的笑靥……
“山鬼。”轩辕赫轻轻地喊。
“公主？”
“能不能见‘她’一面？”
“公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消失，但这不代表她还活着，要想找到一组几千年前的灵魂……”冷翠然为难的收紧眉头。
“哈哈，要想找到几千年前的灵魂，谈何容易？”轩辕赫突然笑出声来，“我只是……想要谢谢她罢了。”温柔的眼光或许在这之前从未见过她能够用在“玄岚”这个人的身上。
越听越糊涂的桃紫放下了手中的茶具，转身去了紫阳苑外。屋里屋外的紫阳花，淡淡的颜色似乎是泫然欲泣的少女的面孔。就像水清幽那时的表情，那是桃紫大概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
她现在也算是知道了不少的人吧？可是……却没有一点得到满足的样子。这是对“故事”太过奢望了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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