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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覆在眼睛上,不知是不是为了遮掩眸中点点的水光。
良久,手移开,那双黑眸已恢复往常的冷然锐利。他翻身而起,抬头仰望了那巨树片刻,轻拍了树干几下,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枫叶。
金红光芒闪耀,修长身影消失在黯淡月光下。
※ ※ ※ ※
次日。
当远在东海的小风等人分头离开仙灵岛时,葬月宫中,慕容辞幽不知为何又前去碧桑院坐了坐。易云瑾也正在屋里,见她前来,不免又一番客套。
那慕容辞幽盯着御辞,仿佛想看透什么似的,那庄主却是平静无波,依旧一副淡然模样。
慕容辞幽看不出他的破绽,随意闲聊了几句,似漫不经心地道:“方才我听侍女们说,陆前辈一早便带着几个弟子离了葬月宫,不知是何事如此匆忙?”
御辞淡淡道:“苏师叔既去,天香画舫自要新推舫主,四位师叔伯中只余陆师叔得空前去……”他冷眸一扫慕容辞幽,微有不悦,“慕容宫主,枫溟内务,外人不便多问吧?”他这句一出,摆明了不给慕容辞幽面子,若在寻常人家看来,这连聘礼也下了,慕容辞幽自然算是一只脚进了凌家的门,哪料这庄主一句话出口,硬是将红衣女子算进了外人堆里。
那慕容辞幽也不着恼,心底微微冷笑几声,岔开话题闲聊几句,揭过这页。
如此闲话一会儿,慕容辞幽起身离去。只是她走了没几步,便回过身来,也不管屋里还有易云瑾,笑意微冷,对御辞道:“凌庄主,我劝你还是老实在葬月宫呆着,别玩什么花样。”
那庄主淡淡看了她一眼:“宫主何出此言?”看样子,竟似不明白慕容辞幽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女子见状,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在她身后,那白衣男子端茶品茗,低垂的眼帘掩去一丝嘲讽。
※ ※ ※ ※
时如白驹过隙,转眼又过两日。
寒潮大举南下,携朔北苦寒之风,一夕席卷中原大地。今年气候有些反常,入冬比往年早了不少,这北风提前一刮,不知让多少百姓吃了苦头。
东溪。
一家小客栈内,地字三号房里,两个姿色尚算清秀的女子正一站一坐,随意搭着话。
二女正是小风和羽瑛,东溪临近葬月宫,葬月宫眼线众多,她二人生怕暴露了身份,便干脆换妆易容,打扮成寻常女子模样,连落脚之处也是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只可惜羽瑛对那易容之术不过知之皮毛,被她在脸上涂抹一阵后,若是认真细看,还是能够看出原本相貌,是以二人更加小心谨慎,非是夜晚,鲜少外出。
二人正说话,门口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小风起身开门,一见门外之人,不由大吃一惊。
“逍遥,灵儿,月如?”
那门外三人,可不正是逍遥一家子么?只是那三人也换下了鲜亮衣衫,稍微易容,遮去了出众容貌。
那逍遥上下一打量小风,忍不住笑咧一张嘴:“丫头,你这副打扮倒是新鲜,难得见你不穿御蝶谷的衫子,我倒快认不出你来了。”
小风哭笑不得,踢了他一脚,让开身子让三人进屋,随即关上门。
羽瑛见那三人,也是吃惊:“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灵儿道:“那日在仙灵岛离别之时,我便对姐姐说,无论在林家堡找不找得到水魔内丹,我们都要前来东溪。我和逍遥哥哥还有月如姐在林家堡找了一天一夜,包括后山,就连隐龙窟也寻了个遍,只可惜,水魔内丹毫无所踪。”她略蹙起柳眉,道:“按理来说,若我沉心感应,水魔内丹只要是在方圆百里之内,都能感应到。只是这次我也不知是为何,找了一个昼夜,竟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放弃,前来东溪,按姐姐留下的暗号,找到这里。”
逍遥坐在一边,灌了老大一口茶,此刻出声道:“你们两个怎么样?”
小风神情凝重,道:“昨日我和羽瑛夜探葬月宫,发现宫|内有一丝水魔兽气息。”
那三人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灵儿双眸亮光一闪,专注听她继续讲。
“上回和御辞一同前去,我心忧烦乱,不曾觉察。昨夜在僻静处沉心感应,果然有所收获。只是……”小风叹了口气,看向灵儿,“只是那魔兽气息太过微弱,似被压抑,我虽能感应,却无法寻得它具体的方位。只怕这次,得要灵儿出马了。”
灵儿点点头:“今夜我便与姐姐你一同前去。”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瞧了瞧小风脸色,有些小心地问:“姐姐,你可曾……去见了凌大哥?”
小风一愣,见那三人关切神色,不由苦笑:“碧桑院的暗卫怕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我哪敢上那儿去,生怕没人发现自己么?”可惜她却是不知,慕容辞幽自恃御辞身中忘忧蛊,碧桑院的暗卫,早已没剩几个了。
逍遥三人见她如此,也只能在心里叹息,岔离了话题,不再在这上面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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