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现在八成是上街看花灯去了。
秦淮河畔,细雨已经停了,暮色苍茫中,秦淮的风姿才真正显露出来。
百里长堤,绿柳婆娑,桃杏相间,漫步江边,无暇的柳絮,像白雪一样飘飞起舞,最后幻灭在清凌的江水中,脚下是松软的草毯,细雨刚过,花瓣飘零,落红满地。眼前是水面,暮霭朦胧,罩远天近水,若隐若现。这暮色中的雨后秦淮,犹如一位揉着惺忪睡眼的绝世粉黛,书香秀女,清新透彻,却又掩不住撩人的妩媚。
沿着河畔青石路走了许久,前面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慌慌张张地往这边冲,不住地回头看,一不留神竟然撞到了小御辞的身上,摔到了地上。
此时,她身后追出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来,手里拿着鞭子和绳索之类的东西。
小御辞伸手将满脸恐惧的小女孩拉了起来。小女孩一看见后面追来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连一声“对不起”也来不及说,拔腿就逃。
小御辞微微皱了皱眉,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跑得过七八个成年人?见那小女孩可怜,恻隐之心升起,一伸手,抓住了小女孩的手,不让她跑。
小女孩害怕地拼命挣扎,尖叫道:“你干什么,快放手,他们追来了。”
小御辞皱眉,看到追上来的人,把小女孩硬拉到自己的身后,对那七八个人冷冷道:“你们追她干什么?”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小御辞,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为首一人怒视着小御辞,道:“小子,你让开,这小妞是我们家的丫鬟,私自跑了出来,我们要把她抓回去。”
小女孩似乎看到了转机,大叫道:“我才不是你们家的丫鬟。大哥哥,你别信他们。我爹爹欠了他们的债,还不起,他们就害死了爹爹和娘亲,还想把我抓到青楼去卖掉。我,我……”说到这里,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
小御辞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为首那人:“她说的是真的。”
为首那人似乎被小御辞冰冷的目光瞪得受不了,底气不足地强硬道:“你是哪家的小孩,竟然敢管‘香韵楼’的事?趁早滚开,妨碍大爷带走这女娃子,有你好果子吃。”
小御辞目中杀气一闪,正要出手。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出招。小御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牢牢地制住他,不让他乱来,上前一步,对那家丁道:“这个小女孩我们买下了,要多少钱?”
那家丁怀疑地看着我,上下一打量,见我带着斗笠,手里拿着剑,一派江湖侠客的打扮,心里就先怯了五分,但又不想失了面子,想了想,道:“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他还不如去抢!
我“腾“地一下就火了,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声音就一下子变冷,道:“你再说一遍。”
那家丁似乎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悦,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道:“一、一百两。”
“唰”地一声,一把连鞘的长剑搭在了他脖子旁边,一股霸道劲气透过长剑逼入他的身体里,顿时,那家丁的身上就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其他的几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吓傻在一边。
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十两的银子,扔到他身上,怒道:“这十两银子拿去,从现在开始,这小女孩就是我们的人了。不许再找她的麻烦,听到了没有。”
那家丁吓得忙不迭地点头,话也说不出一句。
我收回了长剑,喝道:“滚。”
那几个家丁如遇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这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人群早已吓得远远地散开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云儿拉着小女孩的手,那小女孩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地紧紧扯着云儿的衣服。
我仔细端详着这小女孩,只见她眉宇秀丽,肌肤白得像雪,明亮的大眼睛,给人一股清新活泼的感觉。
这,好生熟悉啊。
我上前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怯怯地道:“小雪。”
小雪?带一个“雪”字,莫非……
我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不由继续问道:“那你姓什么?”
小女孩摇摇头:“爹娘只叫我小雪,没有姓。”
我一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云儿就说了一句话:“哥哥,她这么可怜,让她做我们的妹妹吧。”
小御辞看了云儿一眼,又看看那小女孩,想了一会儿,觉着小女孩可怜,看样子十分聪明伶俐,心里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便无所谓地点点头。
云儿一下子喜笑颜开,拉着小女孩的手,认真地说:“那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的小妹了。嗯,你比我小不了多少,又叫小雪……唔,以后你就叫凌逸雪吧。”
啥?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滑进秦淮河里。
凌逸雪?
我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看了云儿和小女孩半晌,才从嘴里艰难地冒出四个音节:“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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