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才知尚书府园林的精巧细致,实是巧夺天工,非人力所能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古径通幽,奇石怪山,无一不有。
但见那黄花满地,白柳悠扬,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花叶翩翩,疏林如画,莺雀鸣啼。遥望东南,依山之榭;纵观西北,临水之轩。暖日当喧,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那荷花池中,风姿更是撩人,红粉玉砌的荷花在清风里摇摆,碧绿的荷叶泛起一波波绿浪。这荷出绿波,日映朝霞之景,正应了一句诗曰:“翠盖临波,朱房含露,流风冉冉,芳气竟谷。”
这尚书府景色尚且如此,不知那皇宫大内,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天下园林之至,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跟着月如穿花度柳地走过一段鹅卵石路,迎面一条抄手游廊,花厅赫然在即。
月如笑道:“到了。”
三人过去,花厅门口的丫鬟们纷纷行礼:“月如小姐!羽瑛姑娘!风扬姑娘!”
月如点了点头,走进花厅。
花厅之中,摆设豪华大方,富贵而不奢华,迎面是大紫檀雕螭案,上设二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悬着墨龙大画,气势逼人。
底下两溜四张楠木雕花椅,椅子两旁,一对高几,茶壶茗碗皆备。地下铺着猩红毛毯,描金画银,华美非凡。
正座上坐着一位三四十余岁的妇人,挽着发髻,插着玉簪,蜜合色袄子,玫瑰色肩褂,葱黄绫绸裙,腰里系着芙蓉结子长穗五色鸾绦,一色半新不旧,看上去并不显得奢华。
两边的座位上,左边的是逍遥,换了身衣服,看上去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自有一股风流神采,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右边的是御辞,还是那身潇洒冷傲的白色,头发随意束着,正喝着茶呢。
月如上去笑着唤道:“云姨,小风醒了呢。”
花厅里的人的视线统统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发窘,有些无措地对云姨道:“云……呃,夫人。”
云姨笑了,道:“风扬姑娘就不必客气了,既然也是如儿的好朋友,那就随她一样叫我云姨吧,我呢,也就不见外地叫你小风了,可好?”
我慌忙点头,“当,当然可以。”
云姨笑眯眯地说:“坐啊,都站着干什么?”
我和羽瑛这才落座,月如走到云姨身边,拉着云姨的手道:“云姨~既然小风醒了,那我带他们到京城四处走走吧?”
云姨看着月如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哈~你这孩子,心一放下,就立刻野了,半刻也呆不住。”
月如的脸红了一下,嗔道:“云姨~!”
云姨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宠溺地说:“好吧,晚饭之前回来。”
月如高兴地答应一声,吩咐旁边一个丫鬟:“阿香,去把柳姑娘请来。”
“是。”阿香应一声,匆匆出去了。
月如笑眯眯地对我说:“小风~等会我们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凤仪居’怎么样?”
肚子饿的某人自然没有异议。
半晌。
“吱吱吱吱~~……”熟悉的松鼠叫(?)传来。
花厅外窜入两道小小身影,一白一金,白的毫不停留地撞向某人,金色的一个紧急刹车,落在毛毯上,“吱吱”地叫个不住。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挡一甩,可怜的白影被我甩下地,不满地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
仔细一看,咦?
雪绒和溪草?
雪绒边叫着边跑过来蹭我的裙角,溪草则窜到羽瑛的怀里,羽瑛宠爱地摸摸它的脑袋,小东西“呼噜呼噜”地发出舒服的叫声。
周围的丫鬟看到这两个小祸害眼睛都一亮,眼睛流露出喜爱的光芒。
咦?这俩家伙还挺受欢迎啊。
我半踢半踹地弄开扒拉着我裙摆要往上窜的雪绒,哼,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这俩祸害的劣根性,尤其这个喜欢人抱,不抱就往上窜的畸形四不象……
“谷……小姐……”流烟冲进来,见到我连云姨也来不及招呼就高兴得大叫出来,被我横了一眼及时把“主”字咽了回去,叫了声“小姐”。
云姨但笑不语。
月如笑道:“好了,李大哥,沁寒兄弟,我们走吧。”
我不顾众丫鬟心疼的目光,把雪绒捏着脖颈的皮拎起来甩给流烟。
五人随着月如出了花厅,云姨看着背影,半是无奈半是感叹地道:“唉,后起之秀真是不可小窥呐,晋元要是有他们一半的好,我也不用操这么多的心了。”
※ ※ ※ ※
凤仪居——
凤仪居不愧是京城的第一大酒楼,远非扬州的“颐仙楼”可比,傍大运河而建,虽然只有两层,却是豪华气派,占地广阔,怕是颐仙楼的一倍有余。
掌柜的见我们六人锦衣华服,以为是豪门中的公子小姐,不敢怠慢,亲自领我们上了二楼。二楼除了一个大厅,还有一排雅间,掌柜恭恭敬敬地带我们进了左边的一间雅室,里面铺设着柔软的红地毯,一张大圆桌,十二把椅子,一排景德瓷器,雕梁画栋,有落地长窗,往外望去,视野宽阔,运河的风吹进来,满屋凉爽。
月如将凤仪居的五大名菜点了上来,笑吟吟地道:“这凤仪居的五道名菜,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厨杨升师父掌厨呢,传闻大内要召他为御厨,他因为无心宫廷,所以拒绝了。凤仪居的老板可是花了重金才请来的。上次我吃了一次,那味道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月如啊,我本来就饿了,你就不要说得那么好了好不好?
某人咬着茶杯幽怨地瞅了一眼月如。
过了半晌,菜上来了,第一道是清炖鳜鱼,口感真是没得说,又滑又嫩,调味恰到好处,众人吃得赞不绝口。
第二道是白螺什锦汤,白色的汤内,竹笋、萝卜、沙梨等等被雕刻成“卐”字形状,或沉或浮,鲜香味美,引诱的人食指大动。
第三第四道陆续摆上,一道比一道美味,御厨级的大师傅耶,怕是皇帝吃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五道菜,也就是压轴菜,我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一锅白水豆腐而已,逍遥诧异地道:“这不就是一锅白水豆腐么?我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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