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在长廊的另一端，从她这里出发，隔了十二个教室。这是整栋教学楼唯一让她满意的设计。
每到课间，不管有没有需要，她总会在教室和洗手间来回走一趟。长廊除了半人高的墙，全是透明玻璃，站在那里一眼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教学楼里的情形。
物理老师教过，只要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对方，那么对方也可以看见你。
经过中间那一段的时候，她的目光稍有倾斜，余光往对面的玻璃窗里面瞥。
只是妄想他偶然间不经意的转眸恰巧可以看见自己。
尽管几率很小，但她一天走十趟，一百天就是一千趟。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会站在那里，朝她看过来。
放学一小时后，她还是没等来季末。他是学生会的学习部长，总是时不时地小忙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背上书包下了楼梯，绕过花坛，就是大门。天光沉了下来，日暮不红，沾染了浑浊的色泽，悬挂在天边。
绕着花坛走到第十遍，她被人叫住。
是班里的陈陌。十分文静的女生。柏慕认人的本领不差，虽然和班上的同学关系不好，却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啥事儿？”她把自己的长沙口音尽量去除，把‘什么’也改成了‘啥’。
陈陌皱着一张脸，很有些为难的样子。“你能不能别站在这里？”
柏慕掉了半个脑袋，气息不稳，不明白她站在这里碍了她什么事，“为什么？”
“……总之你快离开学校！”陈陌过来拉住她就要走。
“喂！你到底要干吗？”她不依了，就是看她不顺眼也没必要对她颐指气使吧。
“我没要做什么！你赶紧离开好不好？我妈妈待会要来！”
“你妈来干我什么事？”
“她来找你。”
“什么？”
天色又暗了不少，在北方，即使是夏天，天黑的也早。教室亮起了灯，住宿生吃了晚饭往回走。
陈陌很焦急，不敢多话，拉住柏慕的衣袖使劲拽，“你快走，真的，听我这一次。”
“你妈为什么找我？我是打过你还是骂过你了？”在柏慕眼里，这或许是同学们欺负她的伎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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