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擦手。单薄手指上披着的水珠就如同空中掉下的小鱼。
“我渴。”柏慕舔舔嘴。
季末拿着水杯递到她嘴边。腰间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
系围裙的少年，做饭的男孩。十六岁的季末，说实话，没有男生该有的酷样子。
面部轮廓柔和。大大的眼睛温和且无垢。像是表达他性格般的发型十分自然，既没有染烫也没有竖起。
黑框眼镜，古老而刻板，现在恐怕连小学生都不肯戴。
毫无修饰的衣裤，一身黑。这种颜色上的统一，说起来要算是季末唯一的修饰了吧。
加上时常苍白的面色，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有点文弱。他的纤细，加了点诗人的气质。
忽然想到。
……像这样一个好少年，为什么会在意她这样的人呢。
“季末，你为什么要管我？我是指，你可以不帮我的。”任何一个家庭，关上门，谁也不认得谁。冷漠流淌，自顾自上下楼。
他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笑的时候，面部线条无害，像一只小鹿。他在她旁边站着，温度是雕塑。
“回答我啊。”她扯了扯他的衣角，棉质的黑衬衫，把他皮肤的透明映了出来，长形灯管，刷白了他的发。
拿下粘在她鬓发里的饭粒，放在手心，有点凉，他的声音也跟着凉，“没有意义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季末，在她涉世未深的意识里，代表着无端的温柔。也代表了，无端的真实。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是假话，从他压扁的声带里流出来，也成了真话。没有意义么？这么说照顾她帮她是他的理所当然？
“收拾完了？”她笑，就着玻璃杯口喝了点水。两侧的发丝落进了水里，像藤蔓缠绕着杯子边沿。
他拿开她的发，“你的头发该剪剪了。”
“管家婆！你收拾完了没？我要去睡了。”
“你从不留长发的。”他执拗。茶色瞳仁安静地凝视她。
绯色从腮边蔓延开，“你管我！”声音尖锐不起来，便只能像唱歌一样high着调调，尾音拖得老长巴长，大概是长沙的方言根深蒂固了。
【叹气。这个文不惹你们爱么？没收藏没点击没推荐没留言的。很桑不起，我懦弱的自信】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