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夜来香第(1/1)页
这一天下班若兰并不急于回家，因为昨天含柳提出今晚要带男性朋友回公寓，申请晚上七点至九点客厅，厨房的使用权。意味着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自己房间关禁闭，二是在外面呆到她朋友离开。这妮子热烈而大胆，很多地方跟她年轻时有相似之处。不过因为年龄的原因，现下她已经多了些内敛和沉静。
只是，免费住在上司的公寓里，居然反客为主，霸占了上司的地盘，她思索着应该要增加她的工作量，加点班，熬个通宵搞个策划项目小施惩戒。
她约了那个叫朝阳的男孩子。严格上说，他已经称得上是一个男人了。二十五岁的光景，朝气蓬勃，笑容洁净。只是，根据若兰个人的体会，同龄的男女，女性比男性的心理能力成熟2-3岁。她本大他几岁，又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几乎要以阿姨自居了（这是拉的哪门子亲）。所以，她选择了在外面游荡，留给两位年轻人一个独立的空间。二小时说短也不短，想干点啥基本上也都够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再见到朝阳。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令人难以抗拒。她觉得他是属于危险人物那一类型，惹不起就躲着点吧。
独自在公寓外面的小区内晃荡，倒是难得有这样的雅致，一些中老年阿姨和叔伯们居然在跳交谊舞。歌曲竟是小时候爱听的邓丽君唱的《夜来香》，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惨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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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脸上神采飞扬，听这歌声柔美荡漾，内心感到一阵柔软舒畅。不知是何时开始，生活就只剩下了工作的尔虞我诈以及觥筹交错，眼中所看到也只是人性的自私虚伪，肮脏和龌龊。几乎丧失了感知美好的能力，只能够闻到自己身上逐渐发臭的味道。
几乎忘记，曾经也披过美丽舞衣起舞，博得无数热烈掌声。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吗？
她隐入树影中，在那一小片空地里，取下眼镜，高跟鞋，松了发髻。
闭了眼睛，脑中回荡着的《夜来香》曲调，跟随着自己的心念，跳起舞来。
我在人群中跳舞，，哪怕没有掌声，我只是跳舞！
我在人群中等待，哪怕会是一场空，我只是在这里等待！
我在人群中欢笑，哪怕流着眼泪，我也当作从来不曾受伤害！
许久没跳了，仰卧在草地上休息，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看你跳舞时有些悲伤，现在却又笑了。”
这口生硬的普通话，她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会讲了。
朝阳斜倚在一棵树旁，穿着黑色的休闲运动衫，全然不像一个约会的人应有的装扮。他匆匆告别含柳后，便在小区内闲逛，期望能够碰到她。也许冥冥中自有指引，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她。她闭了眼睛在那里旋转跳舞，飘逸温柔，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独自沉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保护她。
他走到若兰身侧坐下，探究地看着她。
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半。
“我记得含柳告诉我的时间是九点，现在不是你该出现的时候啊。”
“你在本来应该出现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他笑答。虽然含柳活泼热烈，青春耀目。他心心念念，还是若兰的沉静优雅。以他的外表，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都很轻易地成为焦点。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却没有人像她一样，轻易便拨动了他的心弦。
“中国人讲‘缘份’，我还是相信我的玫瑰是属于第一眼看到的你。”他伸过手来，掌心里躺着一支玫瑰胸针。
胸针精致而美貌，适合爱美的女人，“我说过，我不会是这支玫瑰的主人。”
“你若不收我的小礼物，我别想拿到你的东西哦。”他调皮地笑着，手中晃动着她的高跟鞋。
若兰无奈地接过。
他在她身侧草地躺下。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你看的是什么？”
“我在等待风景。”侧过身来，迎上他俊朗的面庞，这是一张新鲜的，未沾上任何凡尘俗事的脸。有着一双诚挚的未曾被任何世俗所玷污的双眼，令人着迷。若兰极力掩饰住自己心中的莫名的慌乱。
“那你等到了吗？”
“嘘！安静。”她闭了眼睛，故做神秘状，“跟我一样闭上眼睛，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他傻傻地闭了眼。她悄悄地拎着鞋子，一路小跑地回了公寓。
含柳正在厨房洗刷着盘子，嘟着嘴不甚快活的样儿。
“怎么？玩得不开心嘛？”
“唉，想不到这么帅气的人长着这么颗榆木脑壳，约好了跟我学习中文1小时，时间一到就要走，一分钟都不愿耽搁。亏我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的小食。”
若兰尝了尝碟中的蜜汁藕片，甜丝丝的，像小女儿家的心思。
“这么费心思，难不成你喜欢上他啦？”
“其实他除了长相也没什么上得台面的东西。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骑着个自行车到处跟人学中文。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一下是否和他交往下去。”
若兰扬了扬手中的玫瑰胸针，”喜欢吗？送给你。”
“哇，真漂亮。”她欢喜地接过，别在衣服上”好看吗？”
“太适合不过了！”
看她进了房间，含柳冷冷地笑了，跟平日表现的活泼纯真判若两人。若兰，送给你的，你不要，但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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