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香溢姑娘吗?来此地有何贵干?”
香溢回身见封孤城信步闲庭地走过来,自是不好再强行进屋,回身一礼,说道:“封侍卫辛苦了,奴婢正是给您送熨烫好的衣服,瞧您不在屋,便找到依真哥哥这里问问,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依真一听这话暗暗咋舌,原来自己竟看走了眼,这个香溢不傻啊,如此这般局面竟让她说的滴水不漏,看来能进这大院里的人,个个都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难为自己昨天还去装好人。
“有劳姑娘了,对了,上次送来的点心味道很好,我还没谢你呢。”见两个人说的热乎,依真趁机想溜进房。
“封侍卫您喜欢就好,改日我再送些来,依真哥哥想必也会喜欢的。”
说着,她红着脸偷偷看了依真一眼,吓得依真把刚伸进去的腿又拖了回来,一抬眼正撞上封孤城斜睨着自己,她眼神有些慌乱,忙装作看墙角那堆菊花。
“好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香溢说着将衣服交给了封孤城,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拉着的依真的手说:
“对了,依真哥哥你可有话要我带给花一城?”
“啊?”
依真万没料到香溢最后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难不成是花拐子拜托香溢来找自己的?是弟弟的事情有消息了吗?她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刚才直接把香溢拽进屋子就好了,现在封孤城站在眼前,她不敢有任何举动。
封孤城虽眉峰一动,却好似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自顾自拿着手里的衣服往自己的门前走去
依真神色复杂地瞄着他的背影,挣扎了下紧握着的手说:“谢谢香溢姑娘,改日等我空闲了,自会去瞧他,这个家伙没事就爱烦劳别人,你别在意。”
香溢满面笑容:“依真哥哥,我愿意为你跑腿,既然没有话带,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终于松手了。
依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想回屋,隔壁的门开了,封孤城端着一杯茶倚在那里,看着天空。
“依真哥哥?赫!没想到你还是个抢手货,居然都追上门来了,那个花一城又是谁?”
依真闻言懊恼的想捶墙,她没好气地回身说:“你很闲是不是?这是奴才的私事!”
“没错,本侍卫近日非常闲,主上闭关,至少七天后出来,因此,这几日会管管闲事,比如昨天晚上,不过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下次再遇到那事本侍卫可不管,让那李管事------。”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
封孤城这人还真八婆,昨晚的事情可不能传到李管事耳朵里,自己倒没什么,要是把花拐子和香溢扯进去,少不了要挨板子。再说自己跟香溢,花拐子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犯不着跟他置这个气。
她索性出了门,夺了封孤城的茶杯往地上一放,拉着他就往荷塘边走去。
“什么话站门口不能说,还要找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来?”
封孤城一脸的不情愿,仿佛被依真强迫着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
依真见荷塘边靠着一条木质小舟,抬脚跳了上去。封孤城却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踏了上来,伸手拿起篙一点,小舟顺着河道驶入荷塘月色之中。
“喂喂喂,就说说话,干嘛非要进到里面去?”看船进了荷塘中央,这下改依真不乐意了。
“让你站门口说你不说,非要跳上船,我还以为你一定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你看这里多合适,除了蛙声,不会有任何人能干扰到你,怎么了?心慌了?”封孤城放下了手里的篙,坐在船头,坏坏地看着依真。
依真被他堵的哑口无言,恨得牙痒痒,这个封孤城怎么这副德行!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就是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她赌了气,索性一屁股在船尾,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遮了脸,佯装看荷花,其实是假寐。封孤城见她无视自己,倒也不恼,起身背着手独自欣赏起这满塘月色来。
一时两两无语,只有荷塘里的锦鱼偶尔翻个水花出来。
“依真,你听,荷花开的声音。”
感觉身后那人没有一点反应,封孤城愣了愣,转身半步低头细看,月光皎洁,穿过芸芸荷叶叶投撒而下,落出斑驳的碎光,包裹着那张鹅蓉色的小脸上,透出几分晶莹洁白的光泽。
昨夜没睡好,依真歪在船边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封孤城凤眼微挑,眸色如夜浓稠,悠然一笑。
“唉,还真是个孩子!”
他揽了揽那个瘦弱的小肩膀,抽了她手里紧拽着的帕子,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后,便久久地望着漫天的繁星,眼角不知何时竟似挂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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